住脑子里面奔腾的马，克制回复【什么忙？】

齐景【寒假有一个亲戚托我帮他家的小孩补习。我没有做家教的经验，所以想尝试一下。】

范泛：“……”

努力向上的学渣，人设不能崩啊天！

范泛【好的吧，明天就开始复习英语。但我基础真的很烂很烂！！！】

为了强调突出，她特地在后面多添三个感叹号。

但齐景只是风轻云淡，短短几个字【没关系】

大有一副天尽情塌，他自然会顶的架势。

那天阳光真是暖的过分，芒果黄的颜色笼在玻璃屏幕上面，三个字的普通楷书字体，她的心却奇妙因此而柔软的一塌糊涂。

别说读英语了，刀山火海都愿意随他去上。

手机在手心里面嗡嗡两声响。

齐景【早上六点起来，六点半在你们学校的小公园里面读书，先背单词，有课上课，没课就去图书馆里面背长短句做阅读题，晚上时间统一练听力。一个月时间很紧，只能这样辛苦了。】

范泛“……”色令智昏，这话果然没错。

范泛【早上六点……】很难起床好不好？如果将备考过程比作马拉松，范泛觉得光早上六点这一条就能让她优雅放弃。

齐景【因为普遍来说，早晨的记性比较好。当然有些人是特例，所以我想先试一下看看你哪个时间段效率高。如果早上六点不可以的话，我们就换个时间段来背单词。】

范泛【好的吧，随你。】

齐景【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两人聊了一阵子便结束对话，齐景说他有作业要忙。范泛还惆怅明天需要早起爬床的悲伤中，一时也没心情继续聊下去。

拿下手机，刘清悠的脸毫无预兆地在自己面前放大。范泛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要甩出去。

“你干嘛？！”她捂着胸口，只差叫出来。

刘清悠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掐着嗓子说道：“我在观察你啊，而且你不是说一个要跟我有关的秘密吗？”

忽略刘清悠的尖声怪气，范泛叹了一口气，“跟你有关的秘密就是你的好朋友范泛同学恋爱了。”

“卧槽！”她整个人就差往上弹起来，眼睛瞪大，一脸难以置信，“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跟张初之那个朋友好上了，你们两个效率也太快了吧。”

“这不是重点。”范泛没什么精气神，“我们昨天才确定好关系，明天他就让我早上六点起来背单词。”

刘清悠：“……”

范泛看着对面的女孩憋着脸压下嘴角，但始终功力不够，没多长时间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天！你为什么总碰上奇葩！？哈哈哈哈哈！”

她想到刘清悠之前在X大也算谈过不少恋爱，倾身问道：“清悠，你之前的男朋友也这样吗？”

“不不不！”她笑着连挥好几下手，等恢复过来擦着泪说道：“他们从来都不会关系我英语四六级有没有过。比起读书之类，他们更关心我今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化什么样的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是真的关心你。”刘清悠难得认真，“张初之不算很好，但也说不上坏，偶尔他的性格还挺可爱。虽然跟他的朋友没有接触几次，但我想那位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范泛从来都没见过刘清悠这个样子，在提起一个人姓名的时候可以柔软成这样，眼角眉梢都沾染太阳的碎光。她以前谈恋爱不像这样，言语间透露出满不在乎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面前的这位好友，她好像很讨厌张初之，又好像很喜欢张初之。

唉！自己这脑子果然不适合太复杂的感情。

*

早上六点的天空还没有亮，晨曦潜藏在天空的另外一边，蛰伏不出。被窝里面的温度跟被窝外面的空气隔着整整一个中国的距离。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打破周六美好的宁静。一声一声催命符般，让范泛还没起床便先感到头疼。

于冰夏敏还有宿舍长在周五上午一放学便提前离开，宿舍里面现在只有范泛和刘清悠。

刘清悠狠狠地拍了范泛床板一巴掌，早上的起床气全撒在一块无辜的木板上，“范泛，你再不起来，我等下就要拍你了！”

范泛也被吵得头疼欲裂，伸出一只胳膊在外面摸手机，翻个身趴在床板上面，迷迷糊糊低声一句，“我醒了。”

嗓音连着嗓音，混沌不清但却慵懒好听。

齐景轻声笑，他按下扩音键，然后把手机放在旁边，捧起书本低低念道：

“Love!

When you come with burning lamp of pain in your hand，

I can see your face abd know you ai bils.”

范泛自然听不懂齐景在说什么，但却觉得这圆腔圆调从他嘴巴说里面出来低沉又好听，像一双手挠耳朵，她舒服地哼哼两声，想伴着齐景的嗓音继续睡下去。

但他忽然停下，“范泛，该起床了。”

“你……能再念一段吗？”她说得小声，像巴着眼睛讨要糖果的小孩，“很好听。”

网上有一个叫人起床的活动。说是一名声音好听的男生在女孩子上学上班起不来，打电话过去讲个笑话或者念几首诗，不管对方态度怎样都要以柔声的该起床了结尾。

女孩子素来感性，齐景看到这项活动在网上好评如潮。

他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毕竟养成一段时间的作息习惯，说要改变多少都会带着点情绪。

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效果还不错。

齐景随手翻动泰戈尔的《飞鸟集》，指尖在扉页上面流动，他声音更轻更柔，蛊惑范泛：

“好啊，你先起床。

27、第二十七章 ...

范泛没想到跟齐景的第一次矛盾会来得那么快。

也是一个寻常的周三下午, 两人吃完午饭以后便在嘉兴的图书馆自习室里忙碌各自的作业。自习室明亮安静, 周围人垂头不语，忙碌手上的东西。外面走廊有细碎的读书声，伴着和煦的午后阳光轻轻回荡, 如空气中飘荡的粉尘。

范泛齐景坐在一个没人经过的角落。两人并排坐在长条方桌面前, 齐景正用电脑看股票, 范泛随意一瞥，只觉得脑子发涨。

她咬着笔头，继续纠结手中的阅读题，但感觉脑子更涨。

一个多星期过去, 英语成绩并没有因为这短期努力而突飞猛进。懵懂的地方依旧懵懂, 阅读题的单词就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充满着新鲜的生疏感。

齐景会给她讲解各个单词的联想记忆，方便她能更好记住。但细碎的东西依旧要靠自己努力, 时间久了, 范泛觉得又累又烦躁。

她放下笔，乖乖认命：“齐景，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读了一个星期的英语，可这些单词还是看不懂。”

齐景戴着眼镜。他五官本来生得寡淡, 不带烟火气息。现下戴着眼镜, 只觉让人更加难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