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期间需要忌食冷寒之物,这才一时疏忽了——”
冯霁雯:“???”
什么叫……在这之前还未看到葵水期间需要忌食冷寒之物?
他到底在看些什么啊喂!
“夫人食完龙眼之后可觉得腹痛?”和珅干脆在榻边的鼓凳上坐了下来,当事儿地问起了冯霁雯。
冯霁雯彻底傻眼了。
这种坐在她跟前问诊的妇科大夫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这也太乱入了吧!
“没觉得疼……”她神情有些迟缓僵硬地摇摇头。
“那倒还好。”
和珅微微松了口气,又将姜汤往冯霁雯跟前推了推,道:“但今日天气凉,夫人又食了冰镇之物,还是将这碗姜汤喝了为好——”话末似为了增加话里的可信度一般,又一脸温和地看着冯霁雯补充道:“我刚找的书上便是这么写得,想来不会出错。”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冯霁雯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只是偶尔在书中看到的这些知识了……
这人竟是特地找了这种有关葵水常识的书籍来看了!
天呐……
他这是要上天吧?
“爷看这种书做什么?”她实在没忍住出声问道。
和珅神色依旧温润如常。
他听罢一笑。
“与其到时等夫人来看,倒不如我先替夫人看了,夫人若是不懂,大可来问我。再者如此一来,凡事也好有个准备。”
他说的一脸坦荡,竟让冯霁雯无言以对。
憋了好半天,她最终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如此倒真是劳你费心了……”
“分内之事。”和珅不以为意地笑着道:“夫人快趁热喝了罢。”
冯霁雯唯有神色复杂地将碗端起。
这还是她这两辈子以来,头一回有人给她煮红糖姜水。
味道……竟比想象中要好上太多。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面前之人。
他身上穿得还是出门去永贵府时换的那身铅灰色宽松直裰,平时满身的纸墨香气不知是不是在厨房里呆了太久的缘故,被油烟火气掩盖了大半,还有一股儿……姜味儿。
这样的和珅,还是冯霁雯头一回见。
可如此非但没能掩去他身上的温润气息,反倒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暖意。
素日里撇去那满腹心机不谈,端看其外,说是犹如谪仙一般的人物也不为过。
眼下……则更为真实了一些。
鼻间红糖姜水的味道极浓,冯霁雯低下头慢慢饮尽,暖意也随之在四肢百骸渗透开,额角甚至冒了一层细汗出来。
和珅适时地伸手将碗接了过来,随手搁放在茶几之上。
抬起头来之际,恰见冯霁雯正看着他,一双极宁静的眼睛里盛着几分他看不懂的神情。
是一种……连冯霁雯自己只怕也不见得能看得懂的神情。
望着她,和珅眉眼间逐渐染上了一层极暖的笑意。
冯霁雯微微回过神来。
她错开了话题问道:“伊江阿的腿伤如何了?”
“算不得什么重伤,今日去永贵府时,我见他已可扶着下人下床走动了——若非是永贵大人看得紧,只怕他早溜出来了。”和珅笑言道。
想到伊江阿曾说他常常扮作丫鬟溜出府,冯霁雯也不禁笑了笑。
又听和珅说道:“只是这回他倒是一反常态地未对我诉苦,反而一本正经地赔了一番不是,又让我给夫人捎句话儿——说待他得以出门之时,必当亲自登门向夫人负荆请罪。”
那几名黑衣人是伊江阿得了和珅的嘱咐雇来保护冯霁雯的,伊江阿认为此次冯霁雯在郊外遇险,皆是因为几名黑衣人保护不力所致,故而连带着自己也跟着愧疚起来。
若非是此次的禁足令实在严苛,他压根儿找不出一丝机会溜出府来,只怕第一时间就要跑到和宅请罪来了。
“当时情形危急,纵然他们一开始便冲出来,也不见得就能助得我们脱离困境,到底只是雇来做基本防备的,谁也未能料到会遇到如此凶险之事。”冯霁雯道:“怪不得伊江阿。”
和珅笑了笑刚欲开口说话,却又听她讲道:“只是这些人做事疏忽不尽心确是事实,往后不可再用了。”
和珅颔首笑道:“我要说的便是这个。”
此事兴许当真怪不得伊江阿,但这些雇来的人,确实也并未尽到该尽的职责。
“还有一事,需向夫人说明。”和珅面有几分正色。
冯霁雯看着他点头,示意他说。
“之前派去江西乡下查汪家那位‘静姨娘’底细的人,今日回京了。”
总算回来了。
冯霁雯忙问其结果,“如何?可查到什么了吗?”
和珅却摇了摇头。
“据村子里的一些老人说,十多年前村子里确实有着一个叫秦静的小姑娘。可她父母早亡,在附近一带又没什么亲戚,后来辗转之下似是去了外地投奔外祖家,只是村中无人知道其外祖家在何地,自那以后,也未再见这个小姑娘回来过。”
冯霁雯闻言皱了皱眉。
“拿了这位静姨娘的画像给村里的人认,却因时隔久远,村子里的人记着的又都是她小时候的模样,故而到头来并未得到什么准确的信息。”和珅道。
“如此说来,岂不是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静姨娘伪造户籍了吗?”
“眼下确实没有证据。”和珅讲道:“但此行也不全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了这个户籍原来的主人的大概情况。”
户籍原来的主人?
冯霁雯对上他一双眼睛,顿时恍然过来。
“这位静姨娘既能用此户籍在京衙登记,便说明这个户籍的主人定还活着,若不然早被销了吧?”冯霁雯推断道。
和珅点头。
“没错。而且此人宁可冒此风险也要帮她,定只有两个原因——威逼或是利诱。”和珅肯定地说道。
“可如此一来,为防止事情败露,汪黎隽与静姨娘定会谨慎隐瞒,要找到秦静本人怕是不易。”
至于暗下杀人灭口,以汪黎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