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圣人私下问时,王问之不赞同,宋玉清赞同;可是,当着朝堂众位文武大臣的面,两个人的态度却又截然相反,换成了王问之赞同,宋玉清不赞同。
这两只老狐狸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们两个意见不同意也使得文臣们面露惶惶之色,不知道该如何站队。
华裳盯着鞋子前从殿门外爬到脚边的阳光,耳边则是大臣们像鸟儿求偶般的争吵声。
“够了!”陛下威严的声音压下。
“朕意已决,退朝!”
华裳随着众人山呼万岁。
季无艳走后,大臣们磨磨蹭蹭却都不肯离开。
“华将军!”之前与华裳单方面“眉目传情”的武将立刻追了上来。
华裳懒懒地瞧了他一眼,笑道:“不必为了华裳如此。”
那武将一脸激动道:“此次机会甚是难得,这么多军队,还不把突厥那帮小子打的嗷嗷直叫?一看就是一个挣军功的机会,这么好的机会就连那太师不也兴冲冲的去了?”
“好机会吗?”华裳拍了拍武将的肩膀,笑道:“若是小瞧了他们,可是要吃大亏的。”
武将整个人都僵住了。
华裳见他不回应,便笑了笑离开。
后面跟着的一位武将推了一下这个大老粗,“喂,老张你愣着干嘛?”
张将军捂着刚刚被拍过的地方,“嘿嘿”直笑。
“嘿,咱们的军中女神拍了我的肩膀呢!嘿嘿,我决定以后都不洗了。”
武将:“卧槽,那你要臭死你亲兵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张将军的衣服,“我看看,我看看,听说战神一出手,能直接把人骨头拍断呢,你没事儿吧?”
张将军死命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断个鬼,这可是女神赏给我的荣耀呢,你再给我动手动脚,老子就揍你了。”
华裳脚步快,并没有听到身后的吵闹声。
她没走多远,就看到宋玉清和王问之两人正并肩而行。
她眉头一皱,放轻了脚步跟在两人身后,竖起耳朵一听。
“恭喜太师得偿所愿。”宋玉清温声道。
王问之笑了,“究竟是得谁的愿呢?”
“太师的话,宋某可听不明白。”
王问之下意识回头,一下子便抓住了正在偷听的华裳。
“冠军侯?”
华裳笑吟吟地加快脚步,挤在两人中间,“你们两个在谈论什么?让我也听听如何?”
宋玉清笑道:“不过是说太师监军一事。”
王问之摇头:“某这也是初入军营,在这一期间还要多向冠军侯你讨教。”
华裳微微一笑,左手牵住王问之,右手拉住宋玉清,她捏了捏两人的手,感慨道:“你们两人真是兴趣相投,早知道你们两个如此心有灵犀,我就不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她眨了眨眼睛,“你们二人感情如此之好,竟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她这段时间被搞的心烦气躁,也非要变着法子膈应他们两人一回。
华裳边说着,边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处。
王问之和宋玉清的嘴角同时一抽,两人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王问之的脸左撇,“冠军侯说笑了。”
宋玉清的脸右歪,“宋某怎能与太师相提并论?”
两人齐齐“呵呵”一声。
华裳笑容加大。
看着你们两人不爽,本将军的心情就十分美妙啦。
☆、第59章
王问之找借口先行一步,只留下宋玉清和华裳在原地。
宋玉清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笺递给华裳。
华裳的目光顺着纸笺爬上他的指尖。
他的指尖在纸笺上按了按,笑道:“这里就是让你心满意足的方法。”
华裳背着手,盯着他的手看了一圈儿,又仰头看他双眼。
他双眸如春水,笑意出春波。
华裳慢悠悠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你要不要告诉我?”
宋玉清:“一日为师,终生都是你的人,你既然有惑,我便为你解惑。”
这话说的真过了。
华裳抬头扫了他一眼,只见他眉宇间尽是藏不住的春意与得意。
华裳将发现藏在心底,说道:“华裳请教宋师,为何你身前一套?背后一套?”
宋玉清无奈,“那是因为咱们已经定下计划,我知道定然能将你送出去,自然就要在圣人面前说些相反的话,好洗清嫌疑。”
“再说,我也有私心。”
华裳眯起眼睛。
宋玉清握着她的手臂出宫,“陛下对你甚是钟爱,定然不喜主张你离开长安之人,我便顺着陛下的心意说。”
“而且……”宋玉清叹了口气,“小芙蓉莫非以为我就不担心你了吗?”
只是事到临头,不得不为。
宋玉清眼中流露出一丝真情,他捏住她的手臂,轻声道:“你莫要将自己置身险境,你的安危重于他人。”
他手底下多用了一丝力,声音紧绷,“小芙蓉,无论到了什么地步,你且记着,你我有一份情谊在,即便你伤透了吾心,吾也会排除万难保你一命。”
华裳歪歪头,“你似乎话里有话。”
宋玉清笑容发甜,“你若是真能理解我的意思,我们才算是心意相通。”
华裳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谁要跟你心意相通。”
她抖了抖那张纸笺,“好了,就按照计划行事,我先走了。”
宋玉清颔首。
他目送她消失在朱红的城楼下,轻轻叹了口气。
“小芙蓉啊……”
他纵有千百心意,更与何人说。
华裳出了宫门,牵过自己的小凤凰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跟着一辆不引人注意的油壁马车。
华裳进了酒坊,随意找了一个座位自斟自饮。
没过一会儿,一道悠然身影也步入其内。
“你……你怎么会在此地?”华裳诧异。
魏玄掀起衣摆,在她身旁落座。
他手执拂尘,将拂尘玉柄轻点她眉心,笑道:“为了你,即便是无间地狱我也闯得。”
华裳反手握住拂尘玉柄。
魏玄懒洋洋一笑,手慢慢滑下,握住拂尘的须须。
华裳轻轻一拉,他笑了一声,顺势扑倒她。
华裳懒散地躺在席上,不动神色地看着他。
魏玄慢悠悠道:“说吧,你那位夫君如何?何时才能成为前任呢?”
华裳蹙眉,“你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可真碍眼。”
魏玄笑着挥了挥拂尘,“谁让我当初就被应汲这般嘲笑呢?楚江仙也只有受着了,有本事他去找你的下一任去说啊。”
“你是认定了我还要合离?”
魏玄叹了口气,身子一歪,在她的身边侧身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