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咬。
长公主看向姜琬,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没想到你琴艺如此高绝,不比政君差,你师从何人?”
“我向大嫂请教过,不过您真的谬赞了,我哪里比得上莫姑娘,莫姑娘指法娴熟,我还是有点生疏的。再有,这首曲子弹得次数很多,让我再弹别的,恐怕就不行了。”
她嘴里的大嫂自然是薛香玉,也是名门世家出身,可众人都知薛香玉没有这等本事,只当姜琬天赋极高,远远越过操练琴艺多年的莫政君。
如同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莫政君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失败过,容貌比不上姜琬,而今引以为傲的琴艺居然也不是顶绝了。可她仍得微笑,保持着风度:“姜姑娘真是出人意料,来京都才几个月,竟然已有大师风范,我倒是显得愚笨。”
然而莫政君这种人还愚笨,世上再无聪明人,有些姑娘听得忍不住起疑,是不是姜琬隐瞒了真相,实则是学过几年的,而今说成几个月好故意显示自己的聪慧。
两厢交锋,就知莫政君的敏锐,她确实是在宫里学过四年,几个月不可能有这等流畅,只是莫政君拿得出证据吗?她在这个世界,就是只学了几个月,姜琬微微笑道:“都亏得干娘,还有大嫂尽心传授,不然我怎么学得会,我在嘉州可是连一张琴都买不起。”
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闻言,刚才故意起哄的几个小姑娘,登时满脸通红,后悔不已。而本来就喜欢姜琬的,却更喜欢了,纷纷围上来。
莫政君见状退到了后面。
看起来很是落寞,傅媛安慰道:“她哪里有你弹得好,在我听来,连你五分之一都没有,一个个耳朵都聋了,只盯着她的脸看。”
“你不要说了。”莫政君摇摇头,“我是比不上她,她短短时间就学得这么好,我呢,苦练了八年。”
语气非常的惆怅。
傅媛从来没见过她这种表情,一时心头恨死了姜琬,她害了哥哥不说,又勾引卫琅,而今还抢了莫政君的风头!
世上真的没有比她更可恶的人了。
“我一定不会饶过她的。”傅媛握拳。
见她面上的坚定,莫政君眉头拧了拧,犹豫会儿,指甲掐了掐掌心道:“你混说什么?千万别这样想,侯爷就你一个妹妹,你别做傻事,不然侯爷怎么办?”
可她就一个哥哥啊,哥哥毁了,她又怎么办呢?傅媛垂眸:“我只是说说而已,我能做什么?”
“那就好。”莫政君笑起来,揽住她的肩膀。
说得好一会儿的话,长公主也累了,正好有个丫环过来,在她耳边说得几句话,她便是让姑娘们自行去赏花。
姑娘们纷纷往前而去。
墙外此时也是一片热闹。
萧泰雀跃道:“二皇兄,那些公子都去翠云亭了,我们也去坐坐罢?”
翠云亭与芍药园隔了一汪小湖,能看见对面的姑娘,萧耀沉着脸道:“你想去看谁?”
“遇到谁看谁,不过遇到姜姑娘就最好了,二皇兄,她不是你的表妹吗,为何不送美酒?她琴弹得这么好。”
他已经送了最贵重的东西了,可是她还没有收下,美酒算什么?
萧耀心里有气,但到底没对萧泰发出来,他只是一个少年,应该还没有成家的心,倒是萧烨……不对,他早先前一直在讨好莫政君,照理不该对姜琬动心的,不过也难说,这女人实在太过惹眼了!
感觉到他的目光,萧烨喝了口酒道:“二哥,我第一次发现有姑娘弹琴比莫姑娘还要弹得好,实在是没有忍住。”
萧耀淡淡道:“莫姑娘第一次弹琴时,也不见你送什么酒。”
“莫姑娘与你我相熟,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萧耀挑眉,唔了一声:“这话你应该亲口去跟莫政君说,这样她以后也不用来宫里了,你我都是眼不见为净。”
萧烨脸色微变,随即笑道:“二哥,你也太过无情了。”
“你既然有情,就别搅和别的事情。”
两位皇兄打哑谜一样,萧泰听得一头雾水。
长长一条路上,两边都是芍药,艳丽非凡,又有许多稀有的品种,平常见不到,众人啧啧称奇,姜琬也看得目不转睛,感觉福清长公主府里的芍药比宫里的还要多。
谢氏与薛香玉两人这时走过来,谢氏轻声道:“阿琬,你今日真是惊到我们了,如何会有这等琴艺?你是深藏不露。”
谢氏太欢喜了!
薛香玉道:“是啊,还说我教的,我怎么教得出你这样的徒弟?”姜琬这本事,做她师父都绰绰有余了,她十分惊讶,“你到底如何练的?”
“我也不知,便是每日得空就弹一会儿,慢慢就熟练了。”
“奇才,阿琬是奇才。”谢氏觉得自己真的寻到宝了,一时舍不得将姜琬嫁出去,或者等皇上消了气,还是让她嫁给权贵人家,这样才配得上啊!
窃窃私语时,有个丫环来传话:“姜姑娘,长公主请你去留香阁说话。”
姜琬一怔。
谢氏道:“许是被你琴艺折服,没事儿,你去吧。”
反正身边也有暗卫保护的,姜琬便随那丫环去了留香阁。
然而那厢房内并没有人,姜琬奇怪,难道长公主还没有来?想到那之前的架势,也只有她等长公主,不可能让长公主等她。
正好也有些疲累,应付了一个多时辰,姜琬在椅子上坐下歇息,不一会儿便有困意上来,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萧耀进来时,看到她的脑袋竟然在一点一点,好像小鸡啄米似的,忍不住发笑,半蹲下来,细细打量。
没有防备的时候,她看起来很是单纯,安静的惹人怜爱,但一睁开眼睛,却是灵动极了,也有些可恶,弄得他没有办法,有时候甚至被激的控制不了怒火,就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欺负下才好。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
姜琬马上就醒了,发现是萧耀,瞪圆了眼睛:“你……”
他做出轻声的手势:“知道长公主为何没有来吗?傅英去见了她。”
姜琬震惊,压低声音道:“长公主竟然会帮他?”
“总是亲戚,再说,长公主又不知傅英做过什么,傅英何许人?骗她信任也不难,或者是借口与你说两句话便罢。”
“那我现在是不是该走了?”姜琬颦眉,“我留下来不好。”
她立刻就要走。
好像只兔子般,想从他身边窜出去。
萧耀站起来:“我来告知你,你一句道谢都没有?”
啊,她忘了,姜琬忙道:“多谢殿下。”
“叫表哥。”
这种时候真不想跟他计较,姜琬顺从道:“表哥。”
整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