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究竟该拿你如何。
眼睑轻抬,此时的柳枝眼底再无一丝沉重之色。她单手托腮,纤纤指节落在脸颊上敲了一敲,问道:“我说完了,四小姐你呢?”
“我?”
乍然回神,封蔷一时发怔。
“不去宠幸家里的相公,跑到画芙楼来喝闷酒,”柳枝淡笑道:“封四小姐遇上的又是什么糟心事儿,不如说来我开解你。”
“……”
她听八卦为了开心,人家柳枝姐姐听八卦却是为了开解。
两相对比,高下立见,封蔷实感惭愧。
她想了想,也甚觉得不吐不快。趁着漫漫长夜,借着许许微醺,封蔷便将这些天发生的各各种种,这般那般,掐头去尾地对着柳枝倾诉了去。
“哦……”
柳枝托腮轻笑:“我就说吧,妓子要爱一个人有多难?”
☆、小心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小小一方偏院略显荒凉,屋里没灯,仅仅是拢聚的灰堆漫出的火光,给这长夜点了些亮。幽幽挽歌唱得并不凄切,既轻且慢地溢出口中,一半唱给徐徐燃烧的烟火,一半入了朗夜间淡淡的流云。
多年来,温萦祭祀母亲挑的是他们母子分别那日,也就是每年的今天。在来到封家之前,他并不知道母亲原来是死于年三十前后。
一年也就烧一次纸,要是等着过年才烧,他怕娘亲不够花,也怕他自己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这么想着,随手三张土纸,一块碎瓦,写两个字便成了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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