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梦到程功好几天了,梦里闪过的人物很多,可是她认识并且能叫得出名字的不多,而在梦中,她认识且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就只有程功一个人。
她很清醒地知道,这个男人,在她曾经的生活中,占着不小的比重,他爱她不容质疑,她爱他,也渐渐在找回感觉。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不要在我重新开始记起你,重新发觉爱着你的时候,离开我。文沫默不作声地乖乖跟着走。现在急是没用的,她相信他们大老远地跟来找她,不会是单纯地想要问问程功最近有没有跟她联系,而是会对她和盘托出的。
她跟着他们上了辆没有牌照的车,车子一路急驶,出了市区,上了高速,文沫抬眼看了看路牌,是去边境的,如果一路畅通,大约需要十来个小时。车上前排的两个人并不像想说话的样子,文沫昨天本就睡得晚,又做了一晚上累人的梦,再到天还没亮就被吵醒,现在困得想吐,头昏耳鸣的。
大约真的是老了,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全寝室偷溜出去通宵,玩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第二天照样全天课,还有节是号称公安大唯一不能逃的必修,导师是出了名的挂科狂魔,点名不到,挂,上课抽查答不上来,挂,所以他的课永远是需要高强度脑力的,她们疯玩了一夜,眼都没合过,文沫第二天很不幸被挂课狂魔抽到答题,居然还能顺利过关。再对比现在......算了,不提也罢。
对方不想解释,文沫也不着急,反正她就是急死,这两个人没有接到命令,也不会多跟她说哪怕一个字,她白费力气干嘛,有这功夫,趁着路上没事,还不如先好好睡一会儿,养精蓄锐,总会有人告诉她,千里迢迢接她干嘛去。
十个小时,上千公里,就在文沫呼呼大睡中迅速度过,等她一路好睡,再次清醒的时候,车子已经驶离高速,正在不知名的乡间小路上飞驶,一路颠得文沫简直怀疑开车的那货驾照是买来的。
终于,在文沫的胆汁已经再不服从想要涌出嘴角时,车子一个急刹,停住了。深山老林里,文沫也管不了有没有蛇虫鼠蚁,直接奔下车去吐个天荒地老。好容易缓过神,再看周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堆人来,三五成群地或坐或站,身着迷彩服,脸上涂着伪装色,手里拿的、背后背的,一看都是真家伙。
领头的一说话,文沫就听出来这家伙就是今天天还没亮时给自己打电话的人。不知名的荒郊野岭,总让文沫觉得心神不宁,没来由地想到清楚停留在记忆里的几个片断:她在深山老林里像没头苍蝇似地狂奔,慌不择路,害怕的那个人,是她学生时代男朋友的好友,她站在悬崖边,满心绝望,认为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所以,无人的森林,绝对不是文沫喜欢的地方,尤其是被莫名其妙像绑架一样带过来的,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有很大可能是最可爱的人,文沫是打死也不会这么做的。
“程功失踪了,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本来按照惯例我们是不会这么早联系家属的,可是程功失踪前,给你打过很多电话,我们觉得你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因为一般情况下,程功懂得纪律,不可能无缘无故联系你。”
“是这个号码?”文沫调出通话记录,对方看了一眼,点头,她收回手机,冷冷地问:“那你们就没看到,我一个也没接到?程功到底去干了什么?我既然来了,找不到他是不会走的!”
此时天已微黑,林深叶密处更是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但这并不妨碍文沫清晰地看到离他们不远处的一片稀疏的林子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最近一个,不算深,坑边的土呈放射状分布。
这是一个被地雷炸出来的坑,和平年代的我国,还有哪里会有如此多的地雷呢?答案不言而喻。
当年的那场战争早已经结束,但是弥漫在边境的硝烟却从未散去,战争时期埋下的无数暗雷使得很多坦途变成死亡地带,一个村子80多个人仅剩70多条腿的事,不是杜撰,而是事实。居住在这里的边民很多为了讨生活,不得不深入雷区,每一次出行,对他们都像拿命在赌。
看来程功这一次的任务就是清理这些深埋在地下几十年之久的隐患了,团队行动,不应该有太大危险。这些雷,在当时算得上先进,但在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如果真的想清除,大约只是花费点力气。
问题是,真的如此简单吗?排雷任务,需要用上整整二十人的特种作战分队吗?自然,文沫不会得到回答,他们什么都不告诉她,还指望她能帮着他们找到程功,呵呵,她不是神仙好吗?
可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文沫只得一再告诫自己,对这些人,自己得忍,他们有他们的无奈,他们有他们的纪律,丢了伙伴,他们比她还着急,长期吃住行都在一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能在生死关头把后背毫不犹豫交给对方的密友,比亲兄弟还亲,程功也曾是他们的一员,他失踪了,这些人比她还着急。
她只能分析利弊,让这些人意识到让她帮忙有利无害:“你看,你们这么大老远地把我接过来,如果不让我帮忙,还得再大老远地给我送回去。十个小时呢,这些时间用在搜救上多好,程功平常很靠谱,不管你们执行什么任务,断没有随随便便就丢了的可能,他现在不知道身陷什么险境,正等着你们去救他呢,你们在这儿耽误的每一分钟,也许都是程功再不可能有的未来!如果到最后你们发现,就差那么一丁点时间,你们就能救回一个活生生的他,结果却因为不相干的事,让他付出代价,你们摸着胸口问问自己,能怀着这样的愧疚过下半辈子吗?我绝不拖你们后腿,无论你们告诉我什么绝密情报,出了这片林子,我从来没有来过,从来不知道你们干过什么,只要你跟我的领导解释好我的去向,我半个字都不会透露。你可以相信我!求你,程功不能有事,我、我、我”文沫我的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对着个陌生男人表达自己对男朋友的思念之情略奇怪,尤其是这个男朋友还是好不容易才刚刚回想起来的。
对面领头的人沉思了一会,便点头同意了,文沫有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时间,对他们来说太珍贵了,他们浪费不起。
具体的行动计划是什么,文沫不得而知,她只知道他们这一队人,是奔着边境上的走私线来的。
百分之几万的利润,值得所有人疯狂。一条成熟的走私线,便是最底层的人骡,只要每次带够要求的数量,都能挣到可以养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