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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故城

作者:喵小追

文案:

‍‎‌原‌‎创­‌​ ‎‌男​‍‍‎男‍­​ ‍​‌‌‎现​‎​­代‎‌­ 中H ​‌‎­正​­­‎剧‍​‌​ H有 弱攻强受

此作品列为限制级,未满18岁之读者不得阅读。

纯情房客俏房东(?)

☆、旧屋

或许是家族遗传,或许是人类天性,肖麟常想,自己在别人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呢?根据选取的标杆不同,结论常常在高帅富和屌丝之间徘徊,他的心情也随之潮涨潮落。直到他终于厌倦了这种游戏,放弃所有抵抗,承认自己就是卡字中间那横,不上不下,跟其他乌泱泱的普罗大众没有任何区别,简单说叫认命。

不过他仍然给自己保留了丁点儿虚荣的权利,五十知天命,他才三十,还是超前了。

在外打拼十二年,肖麟回到了家乡。走的时候,他是个青涩得可以掐出水的大学新生,而今是资深证券分析师,年薪五十万,称得上衣锦还乡。但他的回归并不是那么风光,甚至是冷清的。小城没通飞机,他乘坐的是最后一班过路动车。晚上十点半出站,他拖着行李箱慢腾腾的走在人群末尾。宽广的地下通道两旁重复的广告灯箱将他的影子打散,万向轮的轱辘声、皮鞋敲打在条石上的声音空旷回荡。深秋湿冷的气息从出站口泻进来,像久未碰面的故友的问候,试图唤起往日热忱,却单单令人觉得尴尬、艰涩,不如相顾无言。

很长的时间里,肖麟总觉得老家跟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古尸似的,眼看别的城市日新月异,这座曾经煊赫有名的古城却十年如一日的静止着,甚至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腐坏,浑身朽味,令人厌弃。开头几年,他春节还回家看看,往后连出差路过也不愿回来了,被同事取笑,说他学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天晓得,他最难堪的时刻就是在各类表格上填写籍贯。

那个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三十岁像发了疯似的辞掉年薪五十万的稳定工作,返乡。

妈妈在电话里大呼,「你有病吧!」儿子在大城市发展,是给她长脸。肖麟的决定显然剥夺了她在朋友圈炫耀的资本,这是不可理喻更不可饶恕的,她都已经夸下海口,要去「那边」养老。肖麟早料定了她会反对,先斩后奏,妈妈得知消息时,他已经在收拾行李。在那间租来的公寓里,电话开着免提,他把妈妈的循循善诱苦口婆心耳提面命撒泼耍赖当做背景音乐,往提箱里塞一件衬衣、又一件衬衣。

肖麟是最后检票出站的。外面偌大的广场已经空空荡荡,黑车司机都收工了。公交车安静的成排停放。路灯在地上投下一个又一个光斑,像一个个孤岛,延伸自远处。

没人接站,电话保持沉默,只有一条短信,中国联通欢迎您。

谢谢。肖麟讽刺的想。

去哪里,他没有计划。他的心和身体仿佛脱节,身体随着高速列车驶抵,而心却像一件遗落的行李,滞留在千里之外的那个花花世界。一路上他强迫自己想一个落脚之处也没有用。他所能想到的,只有现在已经不再属于他的办公室,他退租的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他开惯了的宝马车……一幕幕像简陋的话剧布景在他眼前闪过,车窗外的风景也在飞快倒退,接着叮咚一声,即将到站。

但他必须搭上一辆出租。车站周围除了在建的楼盘就是荒郊野岭。他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出租是加气的,气罐占据了大半空间,箱子放进去就合不拢了。

「不会掉的。」司机探出头说。

反正里面没有什么贵重物品。肖麟撒手不管了。

「去哪里?」司机操纵方向盘。车子沿着环形道路驶离等候点。大红字招牌下的车站湮没在冷雾里,渐渐模糊。

肖麟让司机把他丢在主街上。他绞尽脑汁也只想起这么一条街道的名字。

主街是小城最繁华的一公里。但是现在也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夜雾里。楼房、道旁树、寥落的行人……全都只有灰黑的轮廓。

景观灯的彩光漂浮在雾气里,变幻游移。肖麟在路边踟蹰。车辆从雨丝般的雾中驶过,光亮一闪即逝,照亮他的倦容。偶尔有空载的出租在他身边慢停,以为他要用车,肖麟挥挥手,司机把油门加上去,又行远了。

半夜三更一身西装拖着行李箱在街头徘徊,他们大概认为我疯了。肖麟想。算了,他妈都认为他疯了。

肖麟在湖滨有套房子,老机关宿舍,爷爷的旧屋。立遗嘱留给了他。他小时候偶尔去那边住几天,现在连哪栋哪楼都不记得,然而在这个深秋的夜里却突然让他生出了几分熟悉,几分温暖。好像迁徙的鸟儿找到了巢穴。

他不想去住宾馆,这里是他的家乡,应该住在家里。可他也不想回家。妈妈的唠叨、冷战、假笑、含沙射影……任何形式的交流,甚至于存在本身,他都没有力气面对。他只希望找个角落,自个待着,与寂寞为伴。

旧屋提供了这样一个选择。一个可以称之为家,并且远离妈妈的地方。

他走路去旧屋。没有办法坐车,他忘了地名。反正小城只有巴掌大。一个小时,足以从市中心走到任何地方,再走就出了行政区划。

开始他走得不确定。周围的景物大多变了样。出离记忆的高楼兀然矗立。在变幻的水雾之中,仿佛拦路的巨怪。但他越走越轻快。道路,这城市的脉络还是老样子。南北向不会变成东西向。

好多年前那个放学回家的初中生又焕然回到他的躯壳里。他几乎要蹦跳起来。铺满梧桐叶的潮湿的柏油马路,柳条依依的只有双车道的湖滨路……他任凭那个初中生附在他身上,带领他穿街绕巷,回到过去。

他重新走进了那方院子。开阔的操场对面,一排老式宿舍楼等待着他。印象中,他总是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来到这里。天是蓝的,宿舍楼的外墙是土‌​黄​‍‌色​­‍​的,但在阳光下显出银杏叶明亮的黄。朝向院子的一侧是阳台。爸爸的手按在他肩膀上,跟他讲,中间那栋,四楼,栏杆漆成红褐色的那家就是爷爷家。

现在所有的窗口都是漆黑的,如同闭上的眼帘。肖麟顺着楼房背后的小路拐进门洞。一、二、三、四……他还以为他会记不清是那扇门。可他刚登上楼梯就认出了那扇包裹着白铁皮的大门,毛笔蘸红漆写的402都在还。

他掏出钥匙,沉甸甸的一大串。有三套,一套爸爸家的,一套妈妈家的,一套旧屋的。同事常调侃,说他狡兔三窟。他只笑笑。其实,他希望自己只有一把钥匙,开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

刚刚转动钥匙他就察觉不对劲。门从屋里反锁了。

操。

肖麟想起来,赵阿姨,爸爸的现任妻子跟他讲过,房子租出去了。

要是以前,他扭头就走,但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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