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明看着云五娘,“你怎么忘了你们老太太是谁家的人。”
“老太太竟然将这样的机密告诉了太子。”云五娘失声道。
“那倒未必!”宋承明摇头,“别人再亲,也亲不过儿子。云家这位老夫人给她的儿子考虑的最多。云家安全,才能保证她儿子的安全。唇亡齿寒的道理,她明白。只是咱们这位东宫的太子,着实比他的父皇聪明的多。云家对金夫人和你的特别,让他起疑了。”
是啊!这才是真相吧。
“至于云家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我也弄不清楚。”宋承明摇摇头,“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说明白吧。”
“谢谢你!”云五娘稍微稳了稳心神,才道:“多亏你告诉我,否则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你也别怕!金家能守住财富,必然有过人的势力。若真有不怕死的敢动歪心思到你的身上,那他可能得到的是助力,也可能得到的是来自金家势力不计代价的反击。祸福尚且难料呢。要说尊贵,在云家,你比任何一个姑娘都尊贵。”宋承明打趣道。
“你一点都没安慰到我。”云五娘抓起茶杯灌了一杯茶,茶已经凉了,却更顺口了。
宋承明眼神闪了闪,没告诉这姑娘那杯茶是自己喝了一半的。
“我得在别人发现娘亲的身份之前就把自己嫁掉,是这个意思吧。”云五娘又问道。
“太、祖的宫里,有两位高位妃嫔都是丧夫的寡妇。”宋承明不爽的回了一句。
这话让云五娘一下子给噎住了。
真要看上你的势力,谁还在乎你是不是嫁人了,分分钟就能让你守寡重嫁。
云五娘冷笑一声,还真是不给人活路了。“再不济,这庵堂里总有我一处地方。”
宋承明眼里就有了笑意。“还不到那一步。说不得到那个时候,就找到合适的人了呢。”
“上哪找这种不怕死的人去。”云五娘将晾着的衣服翻了个面,嘟囔了一声。
宋承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没见过说起嫁人这般不害羞的姑娘。
云五娘知道,东海王的事情,他能提醒到这里已经不错了。再往下问,他也不会说了。牵扯到皇家的机密事,她也知趣的不问。
自己以后小心查证,总能弄明白的。她向来不爱干强人所难的事。
于是转移话题道:“你跟踪皇上做什么。”
这丫头什么都敢问。上次两人一起看了男女欢好的事,如今她跟自己同处一室,竟然也敢大咧咧的问出相关的话来。
这是相信自己的人品呢,还是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呢。
他摇摇头道:“当时就是好奇,过去看看。”
骗人!
不想说拉倒!
等衣服两面都烘干了,云五娘才将衣服递过去,“快穿上吧。你要走,就现在走。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即便有监视的人,这个时候也是最疲累的时候。你受伤了,动作不利索,这个时间段是最安全的。”
衣服还带着暖意,穿在身上热烘烘的。宋承明心里无端的升起几分不舍来。
他依旧从窗子上跳出去,临走时,突然道:“我就不怕死!”
“什么。”云五娘不解的问。
“我说我就不怕死。”人在窗外又回了一句才闪身离开了。
等云五娘把屋里的东西都归置好,才突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上哪找这种不怕死的人去。
——我就不怕死!
云五娘的脸上爬上两朵红晕……
第39章
五娘的心被宋承明临走的话搅乱了。直到躺在炕上,脸还一阵一阵发烫。也不知道是炕太烫,还是他留下的体温太过于灼人。
就连猛地知道东海王的事,心里的震撼也不那么大了。
蜷在被窝里,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不会是这折腾了半晚上又着凉了吧。
这一声喷嚏,倒把香荽给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辗转了半天,意识才慢慢的回笼,这一觉睡的也太沉了。睁开眼才想起一晚上都没有给炭盆加炭,可别把主子给冻着。她猛地坐起身来,看着炭盆里的火还旺,眼里闪过疑惑,难道睡着的功夫不大。
好似听到姑娘打喷嚏的声音了,难道又着凉了。那一会子起来可得赶紧把药熬上。
五娘听到香荽的动静,心里踏实了。她转个身,就见香荽正在拨弄炭火,手里提着热水壶脸上闪过一抹怀疑的神色。
明明临睡前水壶里的水是满的,怎的就剩下一个壶底了。难道姑娘中途起来自己都不知道。
不能吧。转眼一瞧,见云五娘睁着眼睛看着她。
“您还没睡着吗。”香荽小声问道,“可是刚才起身了。”
五娘小声叮嘱:“你别声张,现在天都快亮了。”她看了一眼红椒,见她睡的沉,就低声道,“昨晚救了一个人。屋里少了什么,你也别嚷。小心拾掇好。”这些内事都是香荽处理,红椒就是跑个腿。遮掩过去也就是了。
香荽想起在慈恩寺莫名制住自己的黑衣人,心里凛然。“姑娘,你没事吧。”
五娘就喜欢香荽这份知趣,从来不多问。让她知道的,她守口如瓶。不让她知道的,她从不会多问半句。
“没事!”五娘笑笑,“你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别也着凉了。”
香荽收敛好情绪,“姑娘睡吧。屋里交给我了。”
五娘点点头,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香荽将衣服穿好,用壶里仅有的一点热水漱了口洗了脸。将自己收拾利索。
她轻轻的将房门打开,天果然已经露出了亮色,外面已经有小尼姑走动了起来。
风很大,好似还飘着零星的雪花。香荽将恭桶拿出来,先得把这个倒了,刷洗好。本来可以交给庵堂里的粗使姑子做。但是里面被姑娘倒了半盆血水进去,这就不能被别人看见了。
将这事处理完,回到屋里,见红椒还睡的香甜,先松了一口气。越发的抓紧时间收拾。
食盒里的点心,少了一半。这个瞒不过红椒,就是自己和姑娘半夜起来吃,也吃不了这么些。她干脆提着食盒出去,散给庙里的小尼姑们。什么也不留了,谁知道自己给出去多少啊。
火盆拨旺,重新烧上水。茶壶里的茶也倒了,洗好茶壶,一副要泡新茶的样子。
里衣少了一件,这个除了她也就姑娘知道,无碍。
针线盒动过,她一一收拾好。
又将屋里清扫了一遍,抹布将边边角角都擦了。这才真的放松下来。
等红椒醒来的时候,炭盆上壶里的热水都翻滚开了。而香荽在一边给五娘熬药。
天亮了,外面有了走动之声,红椒这才伸着懒腰醒了过来,屋里充斥着药味。她恍然而惊,马上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