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掐在肩膀上的力度，完全刺痛了John惶恐的内心。

“那么Hamish也是个错误！Elliot和Ivan也是个错误！该死的与我结合也是你的错误！”在John震惊的视线里，那张被怒火彻底扭曲的锋利脸庞全然是一片让人心惊胆战的疯狂，如绝望的危险猛兽，此时的Sherlock完全没有以往的理智而言。

“你后悔了吗？厌倦了吗？”那紧扣肩胛上的手指简直陷入了肌肉，冷冰冰却泄露恐惧不安内心的沙哑声音如绝望砸在John心脏上的冰雹。

“你……要离开我了吗？”

“那你是……感觉后悔了吗？”

John的故事让Dora的肢体倏地泛起不安的躁动，她呼吸急促，在水里摆动的尾巴紧巴巴地泄露着紧张，而覆在圆滚肚皮上的手毫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并没有立即回答，John只是深沉地弯起眼，匍匐在池边的尾巴轻轻摆一个小小的弧度。

“夫人，我并不能准确告诉你这个答案。”片刻，他沉沉笑道：“在生命未走到尽头前，我无法为自己每个选择作公平的判断。”

“就像在阿富汗负伤退役，当初毅然的选择最终除了伤疤和心理创伤外我一无所有，但如果重新给我再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选择同样的道路。也许并不能保证这都是正确，但如果现在再次给我选择的机会。”微微扬起嘴角，John露出笑容细微却无比确定。

“无论与Sherlock的相识甚至结合都依然是我的选择，我从来不曾怀疑这点。”

揪紧的神色悄然松懈下来，Dora凝视John的眼眸里除了惊叹更多的是佩服。

“因为他值得你如此。”她为对方毫无异议的确凿答案了然一笑。

John轻轻笑了起来。

“是的，哪怕那家伙在感情方面笨拙得比我们的孩子还不如，但是的，他值得我如此选择。”他那取笑的语气无比肯定。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人更能值得我如此义无反顾了。”

John说不上来的气恼。

为结合伴侣如此不信任自己的态度，也为Sherlock这样看待自己的忠诚。

“松手，Sherlock。”他阴沉盯着那张神情绷紧的脸，闪烁怒意的深蓝色眼睛盈满了严厉：“你压到我的肚子了。”

一丝惶恐的歉意匆匆掠过那双浅灰色的眼睛，Sherlock忙不迭地松开自己的双手，姿势绷紧地站得笔直，只有那紧咬苍白下唇的不自觉举动才隐约泄露冰冷外表下的不安。

让自己以适当的姿势在床上坐下了，John目光尖锐地瞥着愣是站在床边沉默不语的伴侣，片刻他还是沉沉叹息地侧了侧脑袋命令道：“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愤懑的冷哼发自Sherlock的鼻子，他垂目不带表情地打量自己的伴侣，眼眸却除了凌乱的受伤外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畏缩。

“不，如果你坚决不要我们的孩子的话，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Sherlock紧咬着唇拒绝，尽管那冷漠的语气依然无法掩饰惊慌失措的内心。

John挑起一边眉毛。

“你想要这孩子？”手心轻轻覆在自己腹部，他问，并尽量无视对方如此恼人的任性态度。

倏地，Sherlock死死瞪着John的严厉眼神仿佛后者正按下摧毁地球的核弹按钮。

“好吧，我似乎误会了。”这次并没有打算让对方开始那些气死人的逻辑，John举起手来及时制止了Sherlock总能把自己脑袋弄得一片糟的言语。“让我好好理清头绪，Hamish也许是你期待的，你爱他，但Elliot和Ivan？他们的出生并没有为你带来任何，哪怕一丝半点的不便？”

而Sherlock瞪住John的表情简直以惊悚来形容。

“你觉得我厌恶他们俩的出生？John，你说真的？我们的孩子？你觉得我不爱他们？”Sherlock简直气得发狂，发出最让人胆战心惊的怒吼：“我承认，他们的确不在我的计划上，但……上帝，是什么让你……”

“嘿，冷静下来。”John只能伸手拉住自己失控的伴侣，硬是把对方暴躁如雷的身影拉下来。深呼吸，他让自己压抑暴躁的情绪率先冷静下来。“我当然不是怀疑这点，只是我从来没有主意你的工作会因为他们而减少了而心存不快。”

“我们当然爱着他们每一个，但我更知道你也爱你的工作，Sherlock，我最不想的就是因为我们的结合为你带来任何影响，对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你。”

手指轻柔爱抚那皮肤泛着愠怒热量的颧骨，John对上那双充满震惊得浅灰色眼睛爱怜浅笑道：“也许我真的不能太爱你了，竟能不理智地无法容忍任何你不喜欢的事物。”

暴怒瞬间如潮水从Sherlock的眼眸里急退，片刻错愕后汹涌而来的却是一片浓烈的爱意与愧疚。

“你……只是因为这个？”低沉得沙哑的声音洋溢着John从不曾听到的哽咽，让他无可控制地靠前，浅浅吻上那形状饱满的唇瓣。

“因为这愚蠢的理由？”在Sherlock的唇瓣抽离，John又听到让自己翻起白眼的一句指责。

“好吧，你倒说说到底哪里愚蠢了？”凶巴巴地在胸前抱起双臂，John拧眉瞪着这张干巴巴的脸。在自己难得如此深情爱的宣言后，他真的不觉得到底哪里犯了愚蠢的触线？

“表现多疑？自以为是？”皱着眉心，可Sherlock的视线并没有对视John，而是目光游离地左盼右顾，但那一直贴在对方腹部的扭着睡衣的手指，还有颧骨的红晕还是泄露这家伙依然不习惯这些黏糊糊情感的表达。

John不悦地拍开那一直抚摸自己肚皮上的手，他就知道自己的alpha伴侣从来都是不解风情的代名词。

“但……这很……很好。”依然闪烁其词，Sherlock眨巴着无措的眼睛，舔着唇试图笨拙地表达自己：“真的……很好。”

太棒了。John咧出一个夸张至极的假笑，并迅速绷起了表情，但他并没有再挥开悄然又攀到腹部的手。

颇为困扰地挠了挠头发，Sherlock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样让自己表现得更体贴更窝心，但他觉得坦白也许是最好让伴侣不生气的方式。

“John，你是对的，非常具有智慧的观察。”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他尝试让John绷紧的脸展现笑容：“事实上非常棒。”

可对方却依然气闷不语，那无声的沉默硬是让Sherlock不得不更具体的解释：“好吧，我的确很爱我的工作，也许在之前是我的全部，但现在……John，我的思维宫殿一直在变换，它已经严重倾斜了……”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