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之后,身边便空空荡荡的。手边的矮几上放着几本账本,他却没什么心情翻看。只是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任阳光铺洒全身。
忽然有脚步声接近,非常轻,像是整个人悬在地面上走路一般。
他轻轻睁开眼,见是一个陌生的侍从,手中端着热茶走来。
邬琅看了那人一眼,又闭上眼去。
他知道是谁,初九,也是赵三,初九是他的名字,也是代号。
这几个月来,初九总是易容成各种各样的人接近他身边。有时是普通侍从,有时是扫地老人,有时是壮硕厨子,有时是寡言丫鬟,等等。
邬琅问他地道挖得如何,他说已经找了个正经师傅来办这件事。
邬琅又问,若是走漏风声如何。
初九说,找的师傅不识字,割了他的舌头后,他便不会泄密了。
邬琅便没再问。初九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耐性也极好。为了偷那本蓝册子,曾经一天一夜潜伏在他卧房的房梁上,滴水未进,一动不动。
当然,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最初,初九几乎天天都来,不知从何时起,他似乎对那蓝册子不再感兴趣。只是依旧躲藏在黑暗中,似乎只要邬琅一转身,就能感觉到他。
“你怎么来了。”
“…………”初九放下茶盏,静静地站在邬琅身后不说话,站成一棵树。
邬琅问:“事情进展如何?”
初九回答:“还需月余。”
月余……那恐怕,是真逃不了那坑爹的大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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