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沈碧芳好像并没有要“拯救”头秃的谭妙妙的意思。

她还鼓励谭妙妙，“这个角色其实很适合你的性格呢，你可以好好揣摩剧本里小麻雀的人设。”

沈碧芳这话一说完，谭妙妙就忍不住有些凝噎。

她听出来了，

沈碧芳这是不打算给她开小灶啊！

果然，沈碧芳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的话下午自习好了，你可以在教室里面对着镜子多联系联系。”

谭妙妙：“……哦。”

沈碧芳被她含泪的目光逗笑了。

谭妙妙在草草吃过午饭后就开始练习，但总感觉到说不清的别扭。

陆承言来的时候，谭妙妙正大字型瘫在地上发愁。

那本薄薄的试镜册子被女孩子掀开盖在头上，

她周围一片灰白，完全和世界交流的样子。

倒是难得见她颓败。

陆承言挑眉，“所以，星光艺人的日常训练就是这样的？”

此话一出，跟在陆承言后面进来的小梁顿时不断“咳咳咳”地想要“叫醒”谭妙妙。

但谭妙妙哪儿用得着他叫？

她飞快地把脸上盖着的稿子拿下来，眼睛发亮，“陆总，你怎么来了啊？”

陆承言就挑眉回她，“来分公司视察，没想到难得来一次让我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看来，我至少要再考虑一下没有起到监督、劝解作用的助理的工资了。”

他说着，目光冷淡地瞥了小梁一眼。

小助理自然是欲哭无泪了。

为什么他感觉总裁好像在针对自己？

谭妙妙却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她还哈哈哈地对陆承言笑了一下，

“陆总，您别吓小梁了，他胆子贼小。”

“小梁，你去忙你的吧。”

话说完，小梁就一下蹿了出去。

排练室里只剩下了盘腿坐在地上的谭妙妙和捡起剧本的陆承言。

“我来之前就听说冯刊金新给你接了个角色，就是这个？”他垂头，随手翻着谭妙妙做了少许标注的剧本。

站在光影里面的男人身材挺拔，面容英俊，脸上一直是那副从容不配的姿态，好像是屹立在高峰的王者，有一种万事信手拈来的特别姿态。

谭妙妙实在是羡慕他的这种自信。

她瞧的有些着迷，都愣住了，好半晌才讪笑。

“别别别，不是接，就是一个试镜……”

按她现在的状态，要想拿下来估计是悬。

谭妙妙垂头丧气，额间的碎发好像都受到主人颓败心思的感染，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她整个人丧气的像是阴雨天的蘑菇。

面对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卖惨，正在翻看剧本的陆承言轻轻“唔”了一声，似乎是正在思考着什么。

谭妙妙就抬头看他。

“陆总，你是不是也觉得进度太快了？”

熟料陆承言反而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本来也是想劝你平常心，成功与否都可以积累经验，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用了，你对这个角色正应该十拿九稳才对。”

谭妙妙：“？？？”

不是，陆总，你这是对我哪儿来的信心？

谭妙妙简直一脸懵逼。

偏偏陆承言还在火上浇油，对着剧本连连点头，“冯刊金选角的本事不错……”

谭妙妙：“……”

谭妙妙：“……陆总你不会是为了报上次我压你去医院的一箭之仇，所以故意趁这会儿来扎我心窝子吧？”

陆承言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随意似乎淡了一些。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谭妙妙见他神色，自知理亏，但她这会儿正烦着，拉不下脸去道歉，半晌也就哼哼唧唧地别了脸颊。

陆承言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把剧本放下没说什么就往外走了。

我靠，往外走了……

谭妙妙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想哭了。

她唉声叹气的，拿起剧本坐起来，结果还没开始自我激励呢，就看见刚才一言不发走出去的陆承言竟然又回来了。

？

难道是听到了自己的忏悔？？

谭妙妙正愣神，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众星光的工作人员搬着椅子，桌子，接二连三地进来了。

桌椅被摆放好，陆承言就坐在椅子上，抬首，高贵冷艳地看了谭妙妙一眼。

他对谭妙妙扬了扬下巴，言简意赅——

“演。”

第十六章

有老板亲自镇压监督，谭妙妙自然不敢偷懒，她含着热泪，默默放下剧本，开始了她的尬演之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承言的存在感太强，气势太足，谭妙妙反而越加地不能够进入状态，连手脚都是僵硬的。

陆承言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那口气明明轻飘飘的，但眨眼就变成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狠狠压|在了谭妙妙的心上。

她一下垮了表情。

陆承言看着面前一副“等待教导主任”批评姿态的小姑娘，轻轻“啧”了一下。

“是我在这里你觉得尴尬？那那天客串的时候，被那么多的机器拍着，反而拍的不错？”

谭妙妙就小声嘟囔，“这不一样。”

一个是“顶头上司”，一个是“雇佣导演”，前者为自己花了好多心思，后者早就已经自己把期望值放到了最低，那能一样吗？

而且最主要的是……

“客串的简单。”

要做什么，导演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做什么，就差把第几秒变什么表情都叮嘱清楚了。这个呢？大片大片的空白需要自己填补，可以说是试镜里面最难的一种类型了。

陆承言大概也知道了问题所在，他食指轻轻叩着桌面，忽然抬眸开口，“剧本给我。”

谭妙妙下意识顺手递给他。

正疑惑着呢，就听到陆承言开了口，“既然你进入不了状态，那我就帮你对对戏吧。”

谭妙妙：“！”

陆承言：“原剧情里，男主凤凰折断了羽翼，这就好像一个人断了腿，折了手……那你就把我当做一个走不动路的残废好了。”

谭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