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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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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院的服务很好,专门安排了一位小美女在一旁烧水煮茶,张罗一切,湖边凉风习习,风光如画,这一切都大有让客人在这里消遣大半天的悠闲之意。

锦姐儿她们平时受的教育是食不言寝不语,不过今天难得在外面吃饭,风景又很好,因此苏夫人和楚三夫人也不大管束她们,由得她们吃几口饭,又跑去水边指指点点。这里的菜份量不大,上菜也慢,因此,很适合这个节奏。而且每道菜底下都有热水温着,因此虽然锦姐儿她们吃得慢,但是菜一点儿也不会显得冷。

宽哥儿,一如既往地对锦姐儿特别好,但凡有吃到好吃的,就一定要夹给锦姐儿尝试。锦姐儿撅起嘴巴,强烈反对,她是抱着一一尝试的态度去吃的,所以每个菜都要仔细品尝,有时候会问问旁边伺候的人一些问题,有时候会跟苏夫人她们讨论下这个菜是什么做的,有啥优缺点等等。

正吃得高兴,刚才引路的姚咨客分花拂柳地走过来了,她进了亭子间,先告罪一声,然后禀告,“苏夫人、楚三夫人,有一位许公子想拜见两位夫人。”说罢,递上一张碧荷院专用的帖子。

这碧荷院理论上分开男客区和女客区,不过京城贵人们姻亲关系本来就是错综复杂,因此很多时候,也会有男客作为晚辈拜见长辈的需求,碧荷院也能满足,基本上都会派出人亲自讲男客临时写的帖子递上,如果女客那边允许,就会由她带领男客去拜见,然后候着,再带领出来。

苏夫人奇道,“哪位许公子,我看看。”说罢,她拿了帖子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笑着递给楚三夫人,“原来是秦国公府的许公子,说来这几年都很少见过他,难为他还记得我。嫂嫂你见过这位许公子吗?”

楚三夫人仔细看了帖子,故意说“这位许公子,我是见过的,只是印象不是很深刻,只记得是个翩翩美少年。”

苏夫人笑容灿烂地对姚咨客说,“许公子跟谁在碧荷院里面呢?”

姚咨客说,“这位许公子是跟令狐家公子等一起来的,不过他现在是独身一人求见的,他的同伴都在男客区那边。”

苏夫人沉吟了一会,说,“既这样就见见吧,他跟我姐姐的武哥儿较熟,如今武哥儿不在家,他应该也不会单纯是打个招呼,应该是有事情吧,我们且看看他怎么说。”

姚咨客得到准信,转身出去去引许公子进来了。

楚三夫人转头跟苏夫人说,“我听闻这位许公子已经定亲了,是江南那边给定的,秦国公府也让人查过了女方的情况,堪称良配,所以也没有反对,看来他的好事也快近了。”

锦姐儿她们好奇地看着这边,宽哥儿还跟锦姐儿说起悄悄话,“许大哥,我见过几次,锦妹妹,你见过他吗?”

锦姐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玉姐儿在一旁说,“我们见过许大公子的。”她看着锦姐儿一脸疑惑的样子,“在姨妈家见过,后来也见过一两次,不过这几年没有见过了。”

锦姐儿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位可怜的许大公子。“他还没有回江南那个家呀?”

筱姐儿似乎比较了解,“秦家老夫人怜惜他,怕他回家被继母忽略了,所以干脆留他在京城,据说要待到他取得功名或娶亲的时候再回家。”

锦姐儿眨了眨眼睛,“许大公子好像比武表哥大半岁,今年也有16岁了吧?既然定亲了,看来也快要回江南成亲了吧。”

这几个孩子吱吱喳喳低声八卦着,其实旁边的苏夫人和楚三夫人都听得分明,忍不住笑着打岔了,“一个比一个更像鹩哥,一会看见许大公子,要好好问好,不许七嘴八舌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几个孩子马上乖乖地坐好,伸长脖子望着亭子外的来路。苏夫人和楚三夫人继续聊了几句秦国公府的事情。不外乎是这房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女孩许了什么人家,那个男孩娶了谁家的闺女。锦姐儿一边张望,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过了一会,就看见姚咨客带着一位长身玉立的少年过来了。锦姐儿不由得在心中嘀咕,“这许家和秦国公府家的基因都很好,之前见过秦国公府家的几位小姐,一个个都十分美貌,这个许大公子,也是美少年。”

姚咨客将来人带到亭子前,进来禀告了一声,就转身走到几十步外候着。

许承周走进亭子,向苏夫人和楚三夫人作揖行礼。声称无意中得知她们也在碧荷院用餐,因此特意过来拜见下。锦姐儿她们也站起来向他行礼,对方回礼。由于长辈在场,锦姐儿她们也不出声,只规规矩矩地见礼后就坐在一边。

苏夫人和楚三夫人跟他说了几句客套话。锦姐儿坐在那里无聊,就把这位许公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突然福到心灵地发现,他衣服下摆俨然就是刚才进院子的时候惊鸿一瞥的衣角。她不禁又看了一眼许公子的脸,只见他剑眉入鬓,大眼睛,单眼皮,高鼻梁,眼睫毛长长的,眼神深深的,看不出喜怒,皮肤白皙,实在是一位风流俏公子的模样。锦姐儿不禁好奇,他之前躲在女客区想干什么呢?现在又正儿八经地拜见娘亲和舅母,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左等右等,许大公子仿佛只是普通的晚辈拜见长辈一样,与苏夫人和楚三夫人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偶尔说说男孩子们的事情,当然包括了锦姐儿的哥哥,楚候府家的表哥们的事情。苏夫人和楚三夫人居然谈得兴致勃勃,又邀请许承周跟她们一起接着吃饭。许大公子也不推辞,又针对几个菜式高谈阔论了一番。几个小的也乖乖地在一旁扒饭吃菜听着,并不敢乱话。

后来宽哥儿终于忍不住,跟许大公子搭上话了,许大公子也在谨习书院读过书,跟瑜哥儿和宽哥儿的哥哥们也很熟悉。宽哥儿过完年就要被送去书院读书了,所以不停地问书院的事情。

锦姐儿在一旁听得明白,知道这位许大公子跟自己的二哥一样,今年要考进士了,如今在他外公家备考。只是奇怪的是,他似乎有意一直赖在这里不走,明明是拜见,但是聊了这么久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真是奇怪。

姚咨客看见他迟迟不动身,只好待在亭子间外,帮忙打下手等着他,时不时就张望一下。许大公子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依然镇定地继续坐着。又过了一会,苏夫人和楚三夫人都有点疑惑了,只是强忍着不问。锦姐儿觉得事情变得好玩了。一边玩着调羹,一边抿着嘴偷笑。

正当气氛开始变得有点异常时候,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锦姐儿站起来往外张望,似乎有人往这边来了,影影绰绰的好几个女子,环佩叮当声和说笑声越来越近。

锦姐儿看了几眼,又回头看看娘亲和舅母,却发现许大公子神色不对。他的眼神似乎有了波动,锦姐儿忍不住瞪大眼睛,再细细看去。许大公子似乎察觉了她的举动,抬眼对她笑了一笑,这下锦姐儿看清楚了,虽然他的眼神重新控制住了,但是笑容明显很僵。锦姐儿突然有一个想法,莫非许大公子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就是为了来的这几个人吗?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荒谬,使劲摇了摇头,蹬蹬走到苏夫人身边,紧紧依在苏夫人怀中,看着亭子外的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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