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关楠:“头儿,查到买那尊玉佛的人了,叫周玉翠,今年四十三岁,身份是海明家政公司的家政服务人员。”
孙启问:“能买得起玉佛还去做保姆,假的吧?”
赵雷说:“应该是拉来当壳的,但睿翼的客户资料上只留了周玉翠的名字电话身份证号,电话已经停机,工作地点还是我比对出来的。。”
孙启:“……睿翼的管理也太混乱了,他们不核查客户身份?不怕人混进去捣乱光拍不买?”
林靳苒:“这不奇怪,之前我和关队扮成客人去过一次,要参与拍卖只要购买竞价牌就行。这个竞价牌就相当于保证金,如果没有拍到会退回,拍到不买则不退,反正拍卖行的宗旨是赚钱,客人只要出得起价钱,具体身份是什么不重要。”
赵雷:“没错,我问过睿翼的人,他们说事前不核查一是因为一些客人太敏感,二是工作量太大。反正竞拍者拍到拍品后,可以选择分期付或者一次性全款支付。如果竞拍者选择分期付,他们会仔细核查客人身份,并让其提供抵押,如果是全款就不用,玉佛是全款支付。”
孙启叹气:“查不到真正买主,这条线索就算断了。”
众人讨论的时候,关楠一直在看周玉翠的照片,彩色打印的4A纸上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女人的脸,穿着气质都与普通保洁人员无异。这并不意外,如果单从客户资料就能揪出幕后黑手,这个制假团伙恐怕早被一锅端了。
林靳苒问:“关队,你怎么看?”
关楠说:“线索也不算完全断了,周玉翠虽然是一个壳,但不排除她和真正的买主认识。”
孙启:“为什么?万一他们是随意填的一个身份证号呢?”
“不会。”林靳苒说,“当时办竞价牌的时候,睿翼跟我说过如果到时候没有买到东西,退款是直接打到本人银行卡……”
孙启:“那又怎么样,买主买了玉佛根本不存在退款。”
“你听我说完。”林靳苒止住孙启话头,语气有一些急,“睿翼为了避免麻烦,退款一律退到客户本人,也就是办理竞价牌的人手上,所以当时不止问我要了卡号,还看了我的身份证才开收据,说是必须保证收据上的名字和银行卡开户名一致。”
孙启还皱眉沉思,赵雷猛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周玉翠本人或者说她的身份证一定去过睿翼,换句话说就算周玉翠是壳也是和买主认识的壳,银行卡可以作假,身份证做不得假。”
孙启:“万一周玉翠的身份证是买主捡来的,或者偷的呢?睿翼也没要求必须本人拿身份证去。”
众人:“…………”
赵雷伸手将孙启夹在腋下,揉着他的头“教训”:“你小子就不能假设点好事,非要把路全堵死才爽是吧?这么丧,活该单身一辈子……”
孙启被晃得晕头转向,嘴里也不忘嚷嚷:“我说的是事实……关队救我……”
关楠看孙启脸憋得通红,拍着赵雷胳膊笑说:“你再用力,他就翻白眼了。”
赵雷松开孙启,用脚将他“踹”到一边。
关楠说:“孙启说的也有可能,不过要证实也很容易。靳苒,明天你和赵雷去趟海明,查一下周玉翠现在在哪里做工,最好找到她本人问下近期有没有丢过身份证,或者把身份证借给过谁。”
林靳苒:“好。”
关楠:“我和大禹再去睿翼会一会王复荣,看从他那里能不能摸到点买主的底。”
关楠话音一落,赵雷立即抓重点:“那今天呢?”
关楠看眼时间:“按时下班,回家吃饭。”
“是回家吃泡面吧,关队,你家有人做饭吗?”赵雷啧一声,咂嘴道,“要说我们队也真是奇了,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壮年,超一半是孤家寡人,都不知道每天晚上怎么熬的,我想着都寂寞哟。”
他说完见林靳苒一记刀削似的眼神甩过来,连忙赔笑:“苒姐不算,不算。”
林靳苒“哼”一声:“赵雷,我比你小。”
“我这是尊敬,靳苒,你要不考虑内部消化了?咋队不行,刑侦也可以。”赵雷点点下巴,笑得暧昧,“你就说有没有看上眼的,让头儿……哥给你牵线。”
林靳苒脸色通红,余光瞥见关楠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觉得血气上涌,当场拉下脸甩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快速朝办公室外走去。她经过关楠身侧,闻到对方身上惯有的淡淡洗衣粉香气,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蹭蹭涌上心头,漫上眼眶。
“这……真生气了?、”赵雷有点莫名其妙,共事多年他多少了解林靳苒的脾气,虽然不是爱说笑的人,但像今天这样反应激烈还是头一次。
孙启勾住赵雷肩膀,愁眉苦脸的叹息:“雷哥,这几天看到苒姐自觉绕道,不然……”他拍拍赵雷肩膀,故作高深的走了、
“嘿,你小子……”赵雷话没说完,孙启已跑得没影儿,他略显尴尬的看向关楠:“关队……”
“自己闯的祸自己扛,我回家泡面。”
关楠丢下这句转身走人,留下赵雷一人在原地发愣。
…………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总算没有食言!!!
☆、第10章
李昀深国内首场音乐会的演出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六点五十分,关楠准时到达苏尼体育馆。
他是替张如海来的。
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对方以命相托的事情竟无半分进展。关楠望着体育馆巍峨宏大的外墙在夜色中反射出暗红色的流光,只觉藏在心间的那根刺扎得越来越深,也更痛。
表面看,李昀深确如外界传言一样孤冷自闭。音乐会是独奏形式,整场两个小时的演出,除了开场和结束时起身向观众鞠躬致意,他一句话也没说。他陶醉在音乐里,神情因为乐曲的变化而起伏,他一首接一首的弹,仿佛永不知疲倦。
或许是对天才的礼赞,对艺术的尊重,以及对不幸运不完美的惋惜,现场除了钢琴曲节奏分明的声响,再听不到其余任何杂音,所有人都凝神屏气,生怕惊扰了这种反差极大的道不清情愫的和谐。
关楠对钢琴一窍不通,也没心思去感受,他的安静来自于满腹疑惑。张如海留下的线索太少,唯一算得上不寻常的就是这场音乐会,可是他要表达的是什么呢?
他再次抬头望向李昀深,这个活在自己音乐王国里的艺术家真的会是毒贩?
音乐会进入尾声,弹完既定曲目,李昀深让人取来一把古琴,很意外的演奏了中国古典名曲《广陵散》。他一身黑色高级定制西服,施施然坐在舞台中央,明明是最新潮西式的模样面孔,气质中却沉淀了极纯粹的仙风道骨,格格不入的搭配碰撞出出出乎意料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