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提起死透的鹿的腿,甩在马身后背着的专门用来捆猎物的粗绳上。
鹿血溅在他脸上些许,又邪魅还清冷。
姜又枞倒吸一口冷气。
太他妈帅了吧。
裴聿用指腹抹掉脸上的鹿血,一边看向姜又枞,“不再是空手而归。”
姜又枞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她试图装模作样想夸赞裴聿几句,还没开口,倒是沈枋予先激动地跑过来,“裴大人,你好生厉害。”
就仿佛刚才指责杀鹿的人不是她一样。
裴聿自从那晚之后看姜又枞的眼神时时刻刻差不多是“你听我的”。
但看沈枋予他眼里要不是没什么起伏,要不就是淡淡透露一个“蠢”字,显然裴聿不喜沈枋予,并未理她。
沈枋予落了个尴尬。
见姜又枞坐在石头上,又过来讨好姜又枞,“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姜又枞并不想说她大腿磨破了皮。
所以姜又枞也是沉默。
这两人如出一辙地瞧不起人嘛。
沈枋予心烦意乱,还不能说什么,因为喜欢裴聿,她反而把仇全记在了姜又枞头上。
恰好六皇子似乎真看见了豹子,一时间兴致上来,赶紧让沈枋予跟着走。
沈枋予心里气呼呼地离开。
裴聿绑好了鹿,拍了拍马背,“走吧。”
姜又枞看向他,忍着不适站起来,走了几步。
“你骑慢一些。”
或许她就没那么疼了。
裴聿未回他的话,先一步上马,等他坐稳了。
姜又枞刚想忍着痛意抬脚,裴聿又把她提了上去。
却没把她正放,而是让她侧着坐。
她这下子更不容易保持平衡,根本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裴聿与她之间还保持着一段隔距。
他虽然看着冷漠了一些,必要时候,还是很正人君子,可惜姜又枞平衡感不好,裴聿骑的再慢,但在马背上,能平稳到哪里去。
不出一会,两个人之间的空隙就没了。
裴聿的一只手已经为了防止她歪下去,挡在了她的身后。
姜又枞也不想这样,耳根子已经红了。
“要不然我走回去。”
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走着也不舒服。
碰都碰到了,裴聿冷色低头瞧了她一眼。
东倒西歪,不知道在将军府锻炼了一段时间有何用,软趴趴的,跟她的脾气天差地别。
耳根看着也软软的,她皮肤很白,耳垂红的似像一块通透玲珑的红玉。
裴聿不再看,换了护在她身后的手扯缰绳。
将另一只胳膊伸在她面前,“抱住。”
姜又枞没敢动。
裴聿凶了凶脸,“抱好。”
胳膊便立马缠绕上了软若无骨的小手。
姜又枞也恰在心中吐槽,硬的跟他的臭脾气似的,抱着像棍,不舒服。
但她好歹有了个支撑,终于不在马上东倒西歪。
他们是朝猎场外的方向走。
两人“不知羞耻”地驮着一头小鹿慢悠悠地回去。
裴聿的目光突然朝她背对着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姜又枞注意到异常,疑惑地抬头看他,“刺客又出现了吗?”
不是。
裴聿沉默。
远处是元绍和姜玉清。
两个人下马,姜玉清蹲在元绍面前替他包扎伤口。
但在裴聿的位置看去倒像是两人紧靠在了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姜又枞看裴聿严肃的神色,也跟着变得有些紧张,想回头去看。
裴聿收回目光,出声阻止了她,“没什么,以为是头豹子。”
那就算了。
姜又枞立马不看了,“我们有鹿就够了,快些回吧。”
裴聿沉默。
姜又枞就当是他默认了。
裴聿原本打算带着姜又枞错过元绍和姜玉清。
没走多远。
可没想到元绍主动喊住了他们,“裴大人。”
姜又枞心头一喜,又想起她和裴聿之间的姿势有些别扭。
先松开了裴聿的胳膊。
元绍注意到马上的二人,错愕后就是对裴聿些许敌意,裴聿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刚刚和姜玉清亲近的又是谁。
元绍过来,姜又枞先注意到的便是他手上缠绕的白布,“你手受伤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要受伤都是伤手。
“无碍。”元绍停在他们面前,抬头看姜又枞,“枞儿,下来。”
说完就递给她那只没受伤的手。
元绍不知道姜又枞腿磨破,自然也不知道她不好往下跳。
姜又枞暗地里咬紧银牙,想自己下去。
便见裴聿已经先把她放了下去。
……
虽说元绍和姜又枞二人还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起码都知道这二人以后会定亲的。
姜又枞恍恍惚惚,她是不是当着元绍的面给他带了顶绿帽子。
很快就清醒过来,乱想什么呢,先不说裴聿对她无意,她下了马回头看了他一眼,冷漠无情,根本没别的情绪,像提个东西似的把她提了下去。
呸,她不是东西。
……
再说当着旁人的面她也很少与元绍亲近,元绍刚刚伸手,她也不会当着裴聿的面搭上去。
姜玉清走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姜又枞,“小七,没事吧。”
姜又枞趴在她耳边和她说了几句话,姜玉清立马明白为何裴聿会那般动作将她提下来。
仰头向裴聿行礼,“谢裴大人照顾小七。”
元绍疑惑。
裴聿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打量颇多,才回了姜玉清的话,“无需多谢。”
原来姜玉清是和元绍碰见了豹子。
原本以为家养的会没有兽性,元绍一时轻敌,想靠近点再猎,反而被豹子察觉,朝他扑过来时躲闪得急便伤到了手,再然后豹子瞧见有人过来,察觉到人多之后,先躲了起来。
姜又枞是有点心疼,但幸好伤口不深,指了指他背后的箭,“绍哥,怎么不用箭射呢?”
裴聿那么远就射中了一头鹿。
元绍凝噎。
豹子警觉性和灵敏性强,近一些胜算比较大,但确实,他也许没有裴聿射箭的手法厉害。
裴聿抓住他话中的重点,“还在附近?”
元绍点头,“刚刚并未见它离开。”
指不定躲在哪片草丛中窥视他们。
裴聿抽出一只箭,上弩。
裴聿原本打算离开,姜又枞明显情愿和他们待在一起也不会选着和他离开。
但元绍手受伤,姜又枞和姜玉清又都是养尊处优的主,特别是姜又枞,软趴的要命。
裴聿竖起警惕注意起四周。
一时静默,四个人都没说话。
豹子闻见血腥的鹿味,果然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