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司空出的那只手想要把黏在他身上的真桜掰下去,但真桜却搂得死死的,绵密柔软的吻又落到了他的喉结。
“……明白了……这边我会……跟姑姑解释的……”
赤司的声音依旧平缓,对答的思路依然流畅,但如果仔细听的话,会发现他时不时会有诡异的停滞。
真桜越发大胆,撒娇似地挂在他脖子上,吻住他滚烫的耳垂,温热的鼻息扫过他的耳畔,酥麻的触感引发的刺激感一路从耳垂向下,又最终反馈给大脑皮层,好像半边脑子都被她这一个吻而麻痹。
“……晚上见,父亲。”
赤司终于切断了电话。
满意地见识到了赤司的完美外壳的一丝丝裂痕,真桜十分有成就感。
“再不出去我妈妈该找我们了,走……”
她并没有拉动赤司。
“还不急。”赤司手上稍一用力,就将真桜拽回身边,“你呀……”
宠溺的,温柔的叹息声。
但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刚刚她怎么做的,赤司也对她做了一遍。
最终两人从安全通道内出来的时候,赤司从容依旧,而真桜却满脸通红,气鼓鼓地撇下他去洗手间补唇妆了。
而当她出来的时候,正巧撞上了雪代有纪。
“你和赤司家那孩子,认识?”
雪代有纪的目光锐利,令真桜从头到脚都在发冷。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在洗手间不远处等着真桜的赤司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我碰到了一个孩子也是洛山的,她告诉我你们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情侣……”雪代有纪眯着眼,“虽然不知道你这孩子为什么要瞒着我,但这件事上你做得还不错……”
不,真桜一点也不想雪代有纪知道这件事。
要跟谁交往,要喜欢谁,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那么看样子我可以着手与赤司家的人会面了……”
“不!”真桜脱口而出。
雪代有纪不悦地皱眉:“你什么意思?”
真桜的唇紧抿着,双手渐渐攥紧。
就在这个时候,赤司走到了真桜的身边,看她的样子,赤司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川崎夫人……”
真桜突然握住了赤司的手,阻止了他的话。
“母亲。”这一次,真桜的目光没有再紧盯着自己的鞋尖,站在雪代有纪面前的她,终于抬起了头,正眼直视着这个生育了她的女人,“我和阿征谈恋爱,跟您,没有关系。”
赤司讶异地转头看向真桜。
他对于真桜的家庭情况不算一无所知,也知道真桜对她母亲的顺从。
雪代有纪显然比赤司更加惊讶,她生下真桜至今,不管大事小事,真桜一次都没有反驳过她。
然而今天她却告诉她,她和谁谈恋爱,跟她都没有关系?
第41章 初恋第四十一次
“月岛真桜!!!”
雪代有纪就连在场的赤司也不管了, 盯着真桜的目光有些癫狂。
真桜握住赤司的手被吓得一抖,然而紧接着,被赤司温暖宽厚的手紧紧回握。
仿佛有某种力量从掌心传递而来,一点一点抚平真桜心中的惊惶畏惧。
于是她又一字一顿地对雪代有纪说:
“您从为了钱丢下我和爸爸的那一天,我的生活其实就与您无关了。”真桜说得很慢, 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我以前以为说不定有一天你还会回来, 我们一家人还会跟以前一样, 但我发现是我太蠢。”
赤司握紧了少女的手。
在这个瞬间,不只是她从他身上得到了勇气, 赤司也仿佛从她这种与长辈的抗争中得到了些许鼓舞。
“今后的我,要为自己而活。”
仿佛破茧而出的蝴蝶, 她在说出这句话之时,窗外阳光映照着她的侧脸, 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清透的眼眸一扫过去的怯懦,头一次如此坚定地望着她的母亲。
如果竭尽全力维持的只是自欺欺人的幻梦,那么, 就打碎这个虚假的梦境吧。
委屈求全得到的也只是这种劣等的亲情。
她想维系的东西, 早就不存在了。
“我们走吧。”
真桜拉着赤司,不去看雪代有纪因震惊和惊惶而扭曲的美丽面容。
这一次,她头也不回地抛弃了自己幼稚的梦。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穿过了大厅,一直走到室外无人的角落,真桜才松开赤司的手, 颓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的手还在发抖。
“阿征……我是不是……”
她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一直以来,她害怕的都不是雪代有纪。
她害怕的是亲手将美好的回忆打碎。
赤司垂眸看着眼前因第一次反抗母亲而有些惊惶的少女,她好像刚刚挣脱华美笼子的鸟儿,想要振翅高飞,却不知道去向何处。
“不用担心。”赤司将神色茫然的少女拥入怀中,“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他做不到的事情,她替他做到了。
她的确是他的骄傲。
笼中的美丽鸟儿不足以令他沉沦,只有撕破鸟笼振翅高飞的那一刻,当漂亮的鸟羽覆盖上自由的光辉的——
那一瞬间。
赤司听见了自己被名为月岛真桜的锁链所囚禁的声音。
—
那次并不愉快的会面之后,令真桜意外的是,雪代有纪并没有再来找她。
听赤司的说法是,雪代有纪的夫家,川崎先生的集团资金周转不灵,就连雪代有纪的私产都被挪用,两人因此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真桜这边。
但想也知道,雪代有纪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真桜的。
“……算我求你了,真桜……现在就嫁给赤司少爷吧,只要你开口,他绝不会拒绝你的……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会拒绝你的请求呢……”
那时的真桜只是看着满脸泪痕的雪代有纪,静静地递过一张纸。
“母亲,我们两人现在还是高中生。”
“那、那就先订婚……订婚也可以的……”雪代有纪抓住了真桜的手,那只永远戴着耀眼宝石的手光秃秃的,凉得像具没有温度的尸体,“……拜托了……我必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一定会帮妈妈的对吧……妈妈知道,真桜你最听话了……”
她当然很听话。
父亲忙于工作不能时常照顾她的时候,母亲忙于社交和花天酒地的时候,她一直很听话。
家里破产后,她失去了最喜欢的玩偶和漂亮的衣服,她也从来没有哭闹过。
她甚至一遍遍的回溯时间,想要挽回父亲的破产,挽回破碎的家庭。
然后她又一次次的失败了。
她没有责怪过任何人。
但是她的听话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