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把人搂上了。
「本来就没人欺负我呀…从我来到奥图,唯一一个会对我凶对我摆脸色的就只有你了…」齐少白斜眼看他:「你还想谁会欺负我?」
「……」徐扬冷汗直流…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活该得到一个大白眼。「不会了不会了,以后我会好好疼你…」徐扬抱着小齐,在他耳边轻声吹气:「今晚回去就疼…」
「……」是今晚回去让我疼吧?齐少白听到他张口就耍流氓,脸烧的都要冒烟了。说甚么不会再欺负他,哪回不是把他欺负的束手无策泪眼汪汪…
齐少白红着脸气得把人推开。他跳起来跑向门口,手刚刚握上门把要转开门,就听到徐扬又说话了。
「那个…小齐啊…」徐扬装作随口一说的样子,淡淡的提起:「我刚刚又找了一家医疗器材行,他们也有专门做鞋垫的……」
「………」齐少白背脊一僵,停在门口。
学长挺介意你这个事的…
「……我们找时间去看看?」徐扬看齐少白没反应,又小心翼翼的询问。
齐少白慢慢回过头对徐扬微微一笑:「好啊。你安排就好。」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徐扬在心里偷偷吁了一口气。同意就好,他还以为要大费周章的说服炸炮呢!康臻刚刚说,像小齐这样年轻的人,通常不会太在意甚么身体保养保健的,你跟他说老了会关节磨损,他才听不进去。等真的年纪大了,问题跑出来一大堆,到时想哭都来不及。
那家伙说的有道理。徐扬才不会放任齐少白糟蹋自己的腿。本来打算押也要把人押去的,想不到炸炮一秒变回乖宝,忽然乖巧温顺了起来。柔柔一笑的说了声“好”,让徐扬受宠若惊。
柔柔一笑的齐少白关上总监办公室的门。脸上挂着的笑渐渐淡了。
徐扬你是真的介意吗?可这就是我啊…跛脚也还是我啊…
不能喜欢真正的我吗?
齐少白走回窗户边的座位,又拿起小茶壶帮陆谦的千兔耳浇水。
XXX
时间过去半个月了,靳朗很焦躁的在公园的湖边闲晃。他在找灵感。
刚刚在画室,他交出几张被丁桥称为垃圾的画稿,心情极为恶劣。他真的不知道爱情要怎么画?
他画了一束夜里含着露水的红玫瑰。
「这是甚么?」丁桥问。
「等着要送给情人的花…」前几天靳朗刚送了一束给陆谦。
「情人呢?」
「他还没下班…」那晚靳朗等了很久,陆谦才回来。
「………」
下一张,他画了露台上两杯香槟一块蛋糕。
「这又是甚么?」丁桥问。
「帮情人过生日…」靳朗回答。
「情人呢?」丁桥又问。
「在旁边接吻……」靳朗脸色微微发红。
「你不会画出来啊?」丁桥大吼。
「我画啦…」靳朗指着画的角落有两道小小交缠在一起的影子。「在这里…」
「噗哧…」纪声声忍不住笑出声:「挺好的…真的,很有创意…」
丁桥瞪了纪声声一眼,继续翻看下一张、再一张…
「这是旋转木马…情人在坐木马…」「这是晚餐…情人把最讨厌的青椒吃完了…」靳朗小声地解释。他战战兢兢指着画里一桌子菜里的其中一个空盘,里面绿色的渣渣是吃剩的青椒。
「这画的到底都是甚么东西…?」丁桥有点怒了。靳朗的画功没甚么问题,就这选定主题的能力出现障碍。零零碎碎的,看不出一个重点。
「你不是在谈恋爱吗?这个主题应该很适合你啊?」丁桥实在搞不懂这孩子在想甚么,画来画去画不到爱情,倒画了一堆爱情边角料。
「……」靳朗很委屈。那些零零散散的小画面,都是他跟陆谦的爱情,怎么就不对了呢?
在丁桥稀哩呼噜的谆谆教诲下,靳朗头昏脑胀的出了画室。师父要他四处走走看看,获取新灵感。可靳朗满脑子的爱情都离不了陆谦,哪还有办法容的下甚么新感触?
靳朗在路上悠悠转转的,最后转进了这个大公园。他沿着人工湖绕了一圈,最后在湖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来,满心苦闷。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想着这些人在这或匆忙或从容的步伐里,有着甚么样的故事、有着甚么样的爱情。他不知道他要怎么把爱情的样子画出来。
他还太年轻。
靳朗的爱情像薄酒莱的新酒,果香清新。
但显然丁桥需要他表现出爱情的醇厚。
他看着公园里熙来攘往的人,想找一找甚么是醇厚?
一对年轻情侣从眼前跑过,女孩扎着马尾一甩一甩的,她用力一跳扑上前面男孩的背上,男孩抓住女孩的手温柔的一拉,将人稳稳地背在背上,两个人轻快的笑声一直到跑远了,靳朗好像都还听得见。
另一边有一对小夫妻牵着还在学走路的幼儿,小朋友摇摇晃晃小鸭子似的撅着屁股走路,爸爸妈妈柔声鼓励:囡囡好棒啊!来爸爸这里…
靳朗瞇着眼睛看着这些人,一对对的。很恩爱,很快活,可怎么也看不出醇厚。
他几乎要放弃了,干脆装死摆烂。到时真的交不出画,师父也不能把他怎样。
正当他思绪放空的时候,靠近身边的另一条长椅来了人,嘟嘟囔囔的老先生边扶着老太太坐下,边叨念着:「脚疼了要说啊…这新鞋磨脚是伐?来…我看看…」老先生弯腰要去脱老太太的鞋,老太太不肯,两个人拉拉扯扯。终于老先生将老太太鞋脱了,抓着她的脚就要检查。老太太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哎…刚刚走那么久,都有脚气了…」她缩着脚不想让人看。
「胡说…我闻着香呢!」老先生睭了老太太一眼:「臭香臭香的…」老太太噗哧一笑,让老先生替她揉揉脚。
靳朗看着老太太笑的皱皱的眼角满是柔光。
春风醇厚。
靳朗一个激伶,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下这个画面。
他觉得好美。相互扶持几十年,绿蚁新醅已沉成醇酿。
靳朗想起之前师父要他想的一辈子,这就是他想要的一辈子。
他蹦起来抓着画具就往回冲,冲回他跟陆谦的家,把自己关在房里开始作画。
第七十五章
十二月下旬。
齐少白订制的鞋垫终于来了。左右脚都有,只是厚度不一样。
晚餐后,徐扬兴致勃勃地将鞋垫塞入齐少白的运动鞋里,要他快点来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