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压在床榻上的前一秒出了声,“敏妃怀孕了。”
帝王动作一顿。
男子扬起嘴角,“所以啊,陛下,何必在我身上废这么多功夫呢……不过是,年少无知罢了……”
见帝王没有反应,男子接着又道:“我记得你还杀了赵笙歌,你就这么无情?好歹,赵笙歌那可是你的旧情──唔!”
剩下的话语被堵入口中,男子第一次有了挣扎,却依旧被牢牢制住,不得挣脱。激烈的挣扎似乎是触怒了帝王,动作不见温柔。凤阙辞看着这一幕,难得的出了声,聆音醉也将时间调了调。
披散着发丝,男子倦然地躺在床榻上,被强制着塞入了一颗翡翠欲滴的果子。
三个月后,“喜讯”传来,轰动朝野。
“那个……对受孕者的身体伤害极大,修真界不是已经把它毁了吗?”
天道轨迹一闪而过,聆音醉道:“有的。”
凤阙辞怜悯地看了一眼男子,“倒也可悲。”
生子果,在短时间内改变男子体质使其受孕生子,但男子本身就不可能受孕生子。生子果一旦服下,便是以服下者本身精血养育孩子。
几乎等同于,以命换命。
果然,生下孩子后,男子整日缠绵病榻,原先还好的脸色彻底惨白,虚弱地连起身都困难。
帝王倒是每日都会来了,可男子一直把他视为无物。
一日,男子突然问道:“兰花开了吗?”
“开了、开了!”侍女喜极而泣,“少爷,您要不要看看?”
男子轻轻颔了首。
侍女折了兰花回来,男子径直伸向那一株墨色兰花。
也在这时,一阵喧闹传来。
凤阙辞和聆音醉旁观了那一众后妃是如何诬陷男子与人私通,言那孩子不是帝王之子。男子一直浅浅地笑,望向帝王,“陛下,您信吗?”
温文尔雅的男子被侍卫拖出来,帝王道:“朕不信你与华灯私通。”他抱着那个孩子,“但是朕想知道,这个孩子真的是朕的孩子吗?”
话一出,男子唇瓣开开合合,最终无力,“你认为我与……”
“朕不想帮赵笙歌养她的孩子。”帝王道。
男子气急,最终伏在床边狂咳。一边咳着,他一边冷笑道:“你好、好的很啊!”
最末,他的唇边迅速涌出大量大量的鲜血。墨兰自他指间跌下。
再无声息。
画面顿止,凤阙辞侧首望着聆音醉,“阿聆,怎么了?”
聆音醉道:“接下来的,不好。”
不好?
聆音醉无意多说,转而挑起了另一个话题,“我已知晓缘由。”
“是何?”凤阙辞配合地问道。
*
念无琴生来体弱,他爹只他一个孩子,请来了一位道人来看。这道人也略有些道行,看出了些许不妥。于是,堂堂念家的大公子就成了大小姐。
念无琴十五岁那年,认识了有琴缡,而后一步步沦陷。
有琴缡也爱上了他,却认为他喜欢的是赵笙歌。
荒谬而不堪,有琴缡被算计,与赵笙歌发生了关系。念无琴以为有琴缡心慕赵笙歌,而爱慕赵笙歌的华灯认为有琴缡喜爱赵笙歌,这才强迫了赵笙歌。愤怒之下,华灯的父亲知晓了一切,便向念无琴的父亲,上门提了亲。
念父正愁着念无琴的未来,这样一来自是忙不迭地应下。而赵笙歌知晓后疯狂地笑着,将那一副黄泉彼岸绣品送到念无琴手上,而后与赵父断绝关系,远走他乡。
念无琴借机引出了华灯与赵笙歌之间的爱恋,对着父亲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毫无回转的话语。
退了婚,一道圣旨从天而降。
念无琴穿上那一身凤冠霞帔时,说不出的屈辱,终究化为一片苦涩。
峰回路转,念无琴发觉,有琴缡竟是当今圣上。放弃了挣扎,念无琴顺从内心,任由有琴缡施为。
敏妃怀孕消息走漏时,念无琴也收到了赵笙歌被逼着作妾,不堪受辱穿着一身火红嫁衣跳湖身亡的消息。
动了气,他向着帝王质问,口不择言,换来了头一次的粗暴对待。
一年多后,对着有琴缡的无情,还有一身狼狈但目光怨毒的华灯,念无琴终究是心灰意冷。
咳着血,他安然地闭上眼。
一个种子浸浴在鲜血中。
有琴缡,早知如此,我一定会离你离得远远的。
下了葬,花朵骤然长开。
凭血而生,此花名为,决绝。
直到华灯殉情时再次睁眼,一身宫装化为一袭天水之青色的繁复道袍,“念无琴”……或者说是詓琴仙君,神色平淡,一双眼眸迷迷濛濛,似藏着无尽哀思。
念无琴有着诸多无奈,诸多纠缠,故而顺从了有琴缡的强迫。但是詓琴仙君,修真界听过他的名声的,一个个都觉得如果有人强迫他,现在下场已经是一点灵力了。
再次醒来,那个稍显懦弱的念无琴已死,剩下的只有那个身居高位,早已看穿世间百态几乎要飞升成仙的詓琴仙君。
神魂出窍,来到华歌湖边,漫不经心地设下石碑,他望着湖中,“……怨灵吗?”
“罢了,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当年赵笙歌跳湖时,怀了孩子。
“他说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詓琴仙君喃喃道,“我说他太偏执了,这样太容易走入歧道。”
手中白光一闪而过,詓琴身形淡去,置于皇陵中的尸体化为白骨。
*
凤阙辞听完,“……詓琴和和逸关系不错。”
聆音醉微讶。
“和逸处的最好的挚友中,有詓琴。”
如此的话,喜怒哀惧爱欲六魄,詓琴是哪一魄?
不是怒,不是惧……欲也不像。
“解决了吧。”聆音醉转身,手指蜷起,勾住了一缕灵光,小心收好。
“嗯。”
处理好这件事,逄绛笑着记录好,将剩下四十九个任务一口气给了凤阙辞。
凤阙辞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解决好,顺带着把聆音醉拉着走了大半个本界。
交完任务,凤阙辞和聆音醉来了一片雪域。
霜雪拂过聆音醉的脸颊,紫光微闪,紫衣青年赤着足踏在雪中。
红衣在冰白中翻涌,划破了雪域一直以来一成不变的单调,如火焰将整片雪域点燃。
一如昔年那抹艳红强势地撞入聆音醉漠然的心中,又以许久时间燃烧掉了聆音醉心中的冰冷。
红衣纠缠上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