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接口,只斜晖脉脉地望着陆慎,否则无以回报他这番深情。
陆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临走还唏嘘不已:乔薇看他的模样几乎都痴了,可知一刻都舍不得分离,看来他这病更得早些好起来不可。
乔薇送走这位深情的夫婿,便软软的趴在桌上,原来爱人与被爱都是同样的疲累,陆慎看她的目光越炽热,她就好像良心上有了负担似的——可是她明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呀!一切的一切都是对方一厢情愿的误会罢了,她好冤!
稍稍偏过头,乔薇就瞥见青竹捧着首饰匣立在旁边,双目含泪,还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一看便知被触发了情肠。
呃,有必要感动成这样么?
接触到自家小姐投来的谴责的眼神,青竹只好默默将鼻涕眼泪吸回去:人家忍不住嘛!
看多了话本子里的主人公你侬我侬,青竹本来不觉得世间有这样热烈丰沛的情感,可代入到自家两位主子身上,就出奇的合乎情理了。果然还是得俊男美女来演才更值得信服。
又是一个自我攻略的傻姑娘,乔薇忍不住扶额,也无力为她指点迷津,她自己的脑子就够乱了——都怪陆慎成天情呀爱的挂在嘴边,弄得她也跟着黏黏糊糊起来。
乔薇因让她将首饰盒端过来,陆慎的意思是让她收着,不过乔薇当然没抠门到全部占为己有,日后迎来送往的回礼也可从这里头挑呢,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罢了。
在丞相府住了将近年余,乔薇多少有了点辨识的眼光,其中成色最好的一对镯子是韩贵妃送的,碧莹莹的不染半点杂质,可见价值不菲,与之相比,其余的都算寻常。
礼物没什么稀奇,不过令她再一次看清了宫内的局势:这么多年来,韩贵妃竟没有一个可供匹敌的对手,可知此人绝不简单,日后她若站在陆慎这边,少不了会被韩氏针对——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乔薇命青竹将东西收起,自己且洗漱了宽衣就寝,许是因为劳碌了一天的缘故,这一夜睡得十分之好,而陆慎也遵照约定没来扰她——听说施针的时候也是颇为痛苦的,不知他受不受得住,乔薇迷迷糊糊想着。
新婚第三日是回门之期,有了昨天的教训,乔薇再不敢延误,老早就让青竹将她唤醒——太后那里可以当成自家人不予计较,出宫一趟却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乔薇可不想让自己沦为娘家的笑柄。
谁知颇为凑巧的,她刚穿戴好来到厅中,就看到陆慎也是一身便服,整整齐齐的出现在眼前。
两人冥冥中仿佛遵循着同一步调。
这下又要让他觉得心有灵犀了。乔薇没好意思的低下头,讪讪道:“殿下今日起得倒早。”
陆慎微微一笑,“女婿见老丈人,可不敢误了时辰。”
这小油嘴,随便一句话都能被他弄得跟邀功一般。乔薇心道父亲见了这样浮夸高调的太子怕是会不喜——不过他喜不喜都无关大局,乔相的天平只忠于皇帝,其余皇子如何相争,与他并不相干。
所以陆慎讨好她对自己的前途并无帮助,他也并非不晓得这点,对于乔薇的好可知是发作内心的——正因如此,乔薇才免不了时时愧怍,这恼人的良心!
简单用了早膳,夫妇俩便备车前往丞相府。
出门时,天边刚刚露出晨曦的微光,可当见到相府的大门后,日头早已朗朗当空照了。马车上的徽记引得行人纷纷侧目,陆慎理也不理,搀扶着妻子步上台阶。
重回故地,乔薇心内感触良多,那个时候相府对她同样陌生,如今瞧来却觉得熟悉又恍惚,仿佛她已在此住了十年。
乔夫人看见女儿的刹那眼泪险险夺眶而出,又怕被下人们瞧见不美,生生忍回去。
乔薇则仍和出阁前一般,对着母亲便要撒娇撒痴地闹腾,直揉得娘的衣裳走了样,乔夫人才板起脸命青竹将人拉开,一壁加以斥责道:“做了太子妃就要有太子妃的模样,谁像你这般死蛇烂鳝的,坐也没个正形!”
乔薇扁了扁嘴,“规矩是摆给外人看的,自家人何必约束?”
乔夫人以手戳她的额头,简直恨铁不成钢,“胡闹!你在太子面前也是这般?”
在家的时候只恨不能多宠女儿,如今乔夫人反而后悔从前该少疼她些,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这样倒三不着两,岂不是人人都能欺到头上?男人家不必说,个个三心二意,指望太子是不成的,还是得自己立得起来。
乔薇本想好好同母亲拉一拉家常,谁知迎来的却是这样一番大道理,只得洗耳恭听。却不知乔夫人越说越离谱,简直把满肚子的育儿经和御夫术都搬出来了,乔薇真想大吼一句:她巴不得陆慎对她不管不顾呢,如今倒跟连体婴似的,拆都拆不开,度蜜月也没这般热乎吧?
乔夫人训完了闺女,冷不丁冒出一句,“有消息了没?”
乔薇愣了愣,继而才意识到乔夫人话中之意,脸上不禁飞起红霞,“娘,您胡说什么呢!怎可能这样快?况且这种事迟一两年也无妨。”
她可不想刚嫁了人就成为孩子他妈,那多累啊。
乔夫人不以为然,“那怎么成?就是该抓紧些,你以为你有多少机会?”
乔薇从她忧心忡忡的眉宇间领悟到另一重含义:乔夫人担心陆慎会撑不住这一关,一旦去了,乔薇就成了无根之木,后半生孤苦飘零;若能尽快有个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即便日后陆慎真有不测,她也不至于无枝可依。
总归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乔薇无从指责,唯有搂着母亲的肩膀道:“娘,您放心,殿下他已经好多了。”
想出几个有力的证据,又补充道:“他能吃,能喝,能睡,比我还有气力呢!”
额,好像说陆慎是猪。
乔夫人不满的瞪她一眼,继而话锋轻飘飘一转,“圆房的时候呢?可能令你满意?”
“娘!”乔薇叫道,脸上几乎能滴出血来。她真想不通,明明做姑娘的时候乔夫人是从来不会和她探讨这种话题的,怎么一旦嫁了人就变得开放起来了呢?还是说这个社会普遍的认知就是如此?
“有什么可害臊的,”乔夫人的脸色就十分自然,“这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呢。若是那一味粗暴只知自己享受的,这种人利欲熏心,势必不能依靠;若是那软绵绵没有半丝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