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王念慈跟他打听,“跟着你多久了?”
“没多久,半年多。”梁简生将平安符收到口袋里。
听了这话王念慈不知道该失望还是惊喜,她以为怎么也得跟着梁简生两三年才能让他上心。现在只是半年,感情毕竟不稳定,万一不合分了也说不定。
“肚子也没有动静?”王念慈接着问。
梁简生没忍住哈哈笑起来,佟嘉一个男的,肚子有动静才要吓死人。要是真能怀,以他的努力耕耘程度,早不知道怀了多少次了。
于是他说,“你别操心了,孙子早晚给您抱上。”
他总是推,人也不肯带回来看,王念慈哪里会不操心。只是她不想逼儿子太紧,以免伤了母子和气。
临走的时候,王念慈不知道怎么想起来,又要去给梁简生求姻缘签。梁简生拦不住,只能顺着她去。
求得的是,[两情相悦,岂在朝暮]
字面意思而已,前半句是好,后半句就有点勉强了。王念慈一看签就有点担心,梁简生收起来那签子,倒觉得是个好签。
第四十一章
于谣这个年过得十分不痛快。
往年即使于裴之回来,也是去看看于爷爷和于奶奶,回家也只会呆很短的时间,拿点东西便匆匆走了。
今年情况却不太一样。
自从那天之后,父子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那晚发生了什么,于谣不想去回忆。
可是越这样,回忆越是变得清晰起来。
于裴之扛起来他将他扔到自己的床上。他踢他咬他,将他的肩膀咬得血肉淋漓,可即使于裴之痛得像受了伤的野兽发出低吼,也没有放过他。
他们之间始终像一场野兽厮杀,最后几乎是两败俱伤。看起来像是小豹子赢了,于裴之身上全是被他抓咬的痕迹,他亲他,舌头又被小豹子的利齿咬得流了血。但后来被领带束缚住的双手揭示了最后的赢家,于谣最后还是败给了于裴之。
他醒来将于裴之房间能摔的东西全摔了,于裴之静静看着他发泄,任由那沉重的闹钟和台灯落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没有躲一下。
于谣暂时无法接受,他可以理解,所以他由着他发脾气,听着他的谩骂,甚至在他让他滚的时候真的走开了。
之后的几天到过年,于裴之一直在家没离开。以前常不在家本来就是为了避着于谣,现在那层纸窗户捅破了,也就没必要再躲着了。
于谣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于裴之做的饭他不吃一口,全是自己叫的外卖。为了去门口拿外卖不碰见于裴之,他特意饿着肚子要晚吃饭一个小时,等于裴之去书房了才去拿外卖。
于裴之自然是发现了,特意配合着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实每次于谣在门口拿外卖他都能在书房的窗户里看见。
他并不是控制欲极强的人,但唯独在于谣身上,他不愿意放开手。他要把他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知道这么做卑鄙无耻,但他是他的宝宝,他不放心其他任何自己以外的人来照顾他。
饶是这么双方避着对方,也有碰见的一天。大年三十这天,大多数商铺都关门了,于谣找不到吃的,只能灰溜溜下楼去冰箱里找吃的。
有一些面包和午餐肉,于谣放到微波炉里加热,被下楼喝水的于裴之逮了个正着。
他装作没有看见,转身就走。
于裴之抓住他的手臂,告诉他,“宝宝,明天起早点,要去爷爷奶奶家拜年。”
每年春节都要去的,只是往年父子之间闹得没这么僵,至少还能在一辆车上共处。
虽然于谣和于裴之关系很差,但对爷爷奶奶一向尊重。他就是再不愿意,也不能春节不去看爷爷奶奶,只能答应,“知道。”
微波炉“叮”地一声,里面的东西热好了。于裴之看了一眼说,“那个面包放了好几天了,不新鲜了,我给你煮点面吧。”
于谣没理他,他已经饿的没力气说话,端着自己的面包夹火腿上楼了。
于裴之也不恼,把杯子放下,挽起毛衣的袖口,将围裙挂在身上,开始洗青菜。面条很快煮好了,他端着上楼给于谣。
门敲了两声都没人开,于裴之端着碗继续敲,直到门开了,里面飞出来一个杯子。
好在于裴之动作敏捷,躲得及时,要不他的脑袋上定又要负伤,只是碗里的汤洒了些。
他捡起杯子走进去,于谣非常抗拒他进入自己的房间,大吼道:“你不要进来!”
面包和午餐肉已经被他吃光了,于裴之将空盘子收走,放下的是满满一碗鸡汤菌菇面。
于谣见他不走,随手捞起床边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于裴之躲开,他只能暂时离开,“不够吃下面厨房里还有,别饿坏了肚子。”
他说话很斯文,常是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每次于谣看见他,都会在心里狠狠地骂,斯文败类!败类!混蛋!无耻之徒!
可是不管他怎么骂,于裴之都无动于衷,默默受下。
他们吵架吵得少了,动手打起来的时候更是少,现在变成了于谣单方面的顶嘴和发泄。于裴之不跟他吵,处处顺着他,于谣竟然觉得不习惯了。
“我才不吃你煮的东西!”他生气地大喊,挑战着于裴之的耐心。
于谣以为于裴之会生气,但他并没有,只是淡淡地说,“那就吃饱一点,有力气才能跟我闹,别又让我逮到了机会干.你一顿。”
气势汹汹的于谣顿时不吭气了,愤怒地关上了门。
当晚,他因为长时间吃外卖,加上吃了变质的面包开始闹肠胃炎,上吐下泻,连同吃下去的那碗面也一起吐了出来,脸色苍白。
于裴之听见了动静立刻出来看,见了这场面要带着他去医院,于谣先是拒绝,但很快吐得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了,被于裴之横抱起来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医生问情况,于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于裴之把大致情况说了下。
医生也是个暴脾气,听了训斥两人,“知道面包不新鲜怎么还吃,真是第一次见你们这样的!”
“你怎么当父亲的?”他质问于裴之。
于裴之职位高高,向来是别人求他做事,除了父母没有给别人低过头,现在因为于谣心里慌起来,低下头认错,“是我没尽到责任。”
医生开了药,让于谣去病房打点滴。于裴之将他抱了过去。
两瓶水挂了半晚上,等出院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于谣被折腾了一晚上,打着点滴睡过去了,休息了两个多小时,于裴之一直守着他,熬得双眼布满血丝。
回家的路上于谣靠着车窗闭着眼,于裴之从前面看不到他是不是睡着了,一路上也没有说话,怕吵醒了他。等到了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