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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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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我?”田玉神情苦涩。

舜钰微愣,稍顷才恍然过来:“我那时只望见你的背影,哪里能想得起来。”

她保证:“不过从今日起,我一定能记住你。”

这话听的田玉又失落又欢喜,恰瞧见斜飞雨丝被风吹乱,她鬓发沾染薄薄一层透明水珠子,不禁抬手欲要替她拂去。

哪想得舜钰歪头躲过,往身后有些紧张的瞟扫,才朝他弯起嘴角抱怨:“你可别轻举妄动,沈二爷心眼针尖麦芒般大,被他瞧见了,你我都没好日子过。”

“……”她知道她此时的抱怨有多甜蜜吗?一双桃花眼清澈流动。

田玉的手缓缓垂下,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低说:“秦砚宏你等我信儿。”

旋即背身朝月洞门里急去,甚而连红伞也一并带走了。

“诶……”舜钰怎么叫也叫不住,此时分别各奔东西,谁知何年能见?

他便是打探得消息,可又去哪里寻她……

……

廊沿落雨嘀嗒嘀嗒,打得泥地儿一个涡连一个涡。

庆王妃边抚怀里揉狮狗的颈子,边道:“沈阁老要购田玉手里最精良的火铳,他昨晚可没应允。”

“他也没有不肯。”沈泽棠很平静:“我所出价之高,若他是个精明重利的商贾,应没有拒绝的余地。”

“出价之高?”庆王妃眼里闪过一抹嘲意:“那可是我们庆王府白花花的银子。”

“是么?”沈泽棠没有看她:“银子乃身外之物,若是无命去享,再多又有何用。”

“你……”庆王妃被这话堵的心口痛,俯身将狗儿放地上,那狗儿正被捏挠的身心通泰,哪里肯去,在她脚边翻身打个滚,嘤嘤低呜。

“沈阁老可要记着。”庆王妃冷声说:“莫说是皇帝,这些个藩王如周岷襄齐王,甚是昊王没一个能令我信任,虽是时局所逼,但也还未至非与昊王结盟的地步,之所以答应,是信任沈阁老的人品及宏才伟略,你可莫让人失望啊。”

“我记下了。”沈泽棠看着某处,唇边浮起微笑,庆王妃随他的视线望去:“你们忒古怪,好端端的女孩儿非做男子装扮……”忽顿了下道:“我说她怎地瞧着似曾相识,田玉旧年曾带个女子,同她眉眼倒有九分神似。”

沈泽棠不置可否,拱手道声告辞,从徐泾手里接过青布大伞撑起。

舜钰蒙着头朝马车跑,忽被只大手握住胳臂拉到伞下,抬眼看是沈二爷,吁口气。

沈泽棠伸手替她拂去鬓发滴着的水,温和道:“去哪了?湿淋淋的,连把伞也不带?”

“瞧到田玉在那边站着,我去问他秦砚宏过得可好?”舜钰老实回话,并无意瞒他。

“那……秦砚宏过得可好?”雨愈发大了,沈泽棠把伞移到舜钰那边,落了半肩的湿。

舜钰摇摇头:“他也不知,只让我等信儿……想必是敷衍我……”

“凤九……”沈泽棠忽然唤了她一声,似乎有些无奈:“你可以让我帮你的。”

舜钰抿了抿嘴儿:“他在倭国哩……”

“那又如何?”沈泽棠声音淡淡的。

……

白日黑夜在马车轱辘里交替,六月初从洛阳出发,六月中旬到达洪城,再沿官道直朝吉安而去。

已入伏,酷暑天,热烘烘夏风,吹得车帘掀动,舜钰懒洋洋眯觑着眼,悄看沈二爷在喝­‍菊‍‌花‌​‍‌​茶,衣襟随手抬起落下渐敞,半露结实的胸膛。

她不自在的撩帘朝外看,渐渐蹙眉,官道两侧时有三五百姓,皆是面黄肌瘦的样儿,肩搭袱儿相互搀扶,头顶烈日缓行慢走。

舜钰早从沈桓那里知晓,这吉安城内不太平,叛民流寇集结成队,围堵总督府,致总督高海被成箭射死,而驻扎此地的抚顺大将军张和及其所率兵士,实在不得力,沈二爷临危受命赶来平乱,此行想来必多凶险。

马车忽从官道拐入一条斜径,路势渐陡行了半刻路程,穿过一片茂密竹林,眼前开阔,竟来到个小镇子。

说它小,只有一条长街,两边商户稀落,有卖酒铺子、隔壁幡旗飘荡写着“饭”字,是家吃食店,另有屠户片鲜猪肉的案子,还有卖香烛纸马、菜油粮食及各种杂货店,路边另有乡民摆着篓子,卖鱼虾河鲜及瓜果蔬菜等,几条野狗趴在荫凉处吐着舌头。

马车沿着扬尘的土路穿过几户人家,终停在一户人家门前。

沈桓跳下马车,上前​‍大​­力‎‍拍门,但听得里头传来应和声:“沈桓你这个兔崽子,门要被你拍烂哩。”

第叁玖贰章 萧神医

院墙内闻得鸡飞犬吠声,沈桓但要再拍,门忽然开了,出来位老者,手里拎着把长条帚,兜头朝沈桓身上打。

他头戴偃月式碧竹束发冠,着青布直裰,细结底青布鞋儿,便是怒气冲冲的,那张脸仍显得和气一团。

“打不到我,打不到我……”沈桓涎着脸嚷嚷,左躲右闪十分灵巧,侍卫们皆低头屏笑。

那老者很快放弃,撑着长条帚喘粗气,半晌才骂出声来:“兔崽子,你这条断腿若不是我接骨,看你今怎么蹦跶。”

一扭头瞥见七八步开外的沈二爷,背手而站,身后探出个少年,正好奇的看他。

“七年前的事还提!”沈桓掏掏耳朵,每次碎碎念都是这个,听得茧子厚厚一层。

老者圆瞪的眼忽然亮了,他把条帚随意一扔,抬手紧了紧衣襟,走上前与沈二爷互作揖见礼。

“萧大夫别来无恙!”沈二爷笑着问候。

“别让我见到沈桓那兔崽子,保准长命百岁。”他嘴里如是说,双目却炯炯盯着舜钰:“这就是你信里所提中蛊毒的那小子?”一把抓过她的胳臂,另只手迅速搭在右手脉上。

舜钰猝不及防怔住,待反应过来要挣扎时,萧乾已松开手,饶有兴味的看看她,再瞟瞟沈二爷。

恰沈桓暗戳戳走近过来,他扯着嗓门揶揄:“瞧老树又逢一遭春,你这兔崽子怎还光杆秃秃一个?”

沈二爷似没听见,摸摸舜钰热呼呼的脸颊,面不改色道:“赤日烘烘的,脸都晒红了,你先回房歇息。”

舜钰羞窘地颌首,辄身走向马车去拿包袱,除满耳蝉嘶外,就听得沈桓的大嗓门:“找个婆娘初初快活,过个两三年你且看他,准是两看两相厌,倒不如一个人落的自在。”

萧乾叹口气道:“你倒说的是人话,譬如我这样的,如今一见那黄脸婆,就满腹胀气撒不出来。”

“黄脸婆?你这杀千刀的在说谁?”

一声惊雷平地起,舜钰扭头望去,不知何时走过来个妇人,头戴草帽遮阳,衣裳沾满细碎的麸皮,手里握着镰刀。

沈泽棠慢悠悠地补刀:“萧大人似乎在说夫人你。”

萧乾忙摆手不认。

那妇人脸色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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