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酸。”
“你几岁啊,”陆以信边开车,边嘲笑他,“年纪轻轻的,这就不行了?”
“说什么行不行的!”陆意北轻易就被他激怒了,趁机奚落起陆以信的罪状,“就是因为你不让我出门,像看管犯人那样看着我,暑假到现在,我连一场篮球都没打过。”
他添油加醋,越说越起劲:“是有点缺乏锻炼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要上班,我都跟着你上班上了两个多礼拜了吧,表现那么好,是不是该给我放个假啊陆总?”
“家里和公司都有健身房,怎么不见你去?”陆以信很冷静地挑出重点,反驳道,“我出差的时候你都野得没边了,这么快就忘了?”
那次班级聚会的事像是一道过不去的坎,三天两头被陆以信拉出来鞭尸,陆意北简直生无可恋。要说他虽然是加害者,但同时也是受害者,怎么到了陆以信这里,就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这事我们能翻篇吗?”他不死心地问。
陆以信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能。“
因为起得早,陆意北吃完午饭后困得不行,逃到休息室里补觉去了。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中途似乎有人叫他,他敷衍地应了两声,意识有半分苏醒迹象,身体却沉得不愿醒来。
有人抱起他,很稳,很舒服。他朝那热源拱了拱,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他彻底醒来,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时钟即将指向六点,夏日的黑夜来得迟,屋外天光仍旧很亮。
公寓内十分安静,落针可闻,他跟做贼似的,掂起脚尖,偷偷摸摸上到二楼,在书房找到了陆以信。
陆以信躺在椅子上,左手边摊着一本书,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陆以信身边蹲下,盯着那张脸看。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观察陆以信,这个男人无论哪个角度都英俊得不得了,闭上眼睛的时候,看不到眼中冷峻,会显得更年轻一些。
陆意北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很快被饥饿感代替,他没有太在意。
那天夜里,陆意北做了一整夜的梦。
梦的内容他记不清,但跌宕起伏,慌张无错,导致他整晚没有睡好。第二天醒来,从头顶湿到脚心,像被一桶水浇过。
室内温度很低,但他浑身燥热。
脑中惊起一个糟糕的信号。
陆意北闭了闭眼,长吁一口气,逃进了卫生间。
第11章
遗精对于青春期的男孩而言,不过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这也不是陆意北第一次经历。
他迅速下床,躲进厕所处理好内裤,把全身上下衣服都换掉扔进洗衣机,又爬回了床上。
时间不到五点,曙光未亮,天色在朦胧中透着灰,窗外还听不到一声鸟鸣,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悄然无声的房间内,只有他过于狂躁的心跳揭示着不久前的慌张。
陆意北觉得有点糟糕,因为他想到了陆以信。
他觉得梦的尽头有一个人,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线索的暗示,就好象这个念头完全出自本能,是最最不容拒绝的情绪反馈。
是欲望本身。
他几乎无法遏制地想到了陆以信的吻,陆以信的拥抱,还有陆以信的声音。陆以信贴上来的嘴唇是干燥的,带着令人上瘾的味道,嘴唇很快被彼此的唾液润湿。诸如这样的细节缠绕在思绪的每一个空隙,逐渐渗入海马体,妥帖得仿佛它们本该扎根于此。
这些事如果一件件拆开来看,似乎并不特别稀罕。接吻是过甚的玩笑,拥抱是满溢的温情,纵然也有尴尬,但都在理智所限定的范围内相安无事。
但在陆意北梦遗醒来的这个早晨,这些杂沓而至的记忆就如同钻入密封酒坛的空气,搅乱了酵母的无氧呼吸,搅乱了潜意识里不可见光的隐秘。
越是隐晦的情绪越是容易发酵。
陆意北自忖,他的依赖是病态的吗?
的确,从小到大,包括母亲在内,他从未与人有过这样的亲近,这样天经地义的身体接触。是不是正因为如此,他的身体才误会了什么?
一旦靠得太近,界限似乎也不再分明。
陆意北无心再睡,去厕所兜头洗了个冷水澡。
这天的早餐桌上,他提出要去骆柯家小住几天。
陆以信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不甚放心,眯起眼调侃道:“怎么我觉得你又要给我惹事了?”
“我能惹什么事?”陆意北一脸纯良,他刚吃了个玫瑰饼,想到骆柯家每天可没这么精良的早餐,不免觉得可惜。由奢入俭难,近来他的口味被养刁不少,但要他放弃决定是不可能的,“叔叔,你就当给我放个假吧。”
陆以信次日又要去出差,五天左右,原本计划带上陆意北,未曾想到还没提就胎死腹中。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住多久?”
“一周吧。”陆意北想了想,回道。
每个暑假,他都会去骆柯家住一段时间,少则三五天,多则一个月也不是没有过。
骆柯的父母共同经营一家公司,对儿子的管束几乎全靠金钱维持。好在这小子天生没心没肺,尽管缺乏父母关爱,但成长的过程相当风平浪静,这其中就有一部分归功于陆意北的参与,骆家双亲因此对他关照有加。
“行,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给我打个视频电话,”陆以信听他提过几句骆柯,知道两人关系铁,但对那小屁孩把陆意北拐去酒吧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还有,不准再去酒吧。”
他越来越有长辈的架子,无关乎那种上位者的威严,而是继承了寻常家长的唠叨,对陆意北恨不得从头管到脚,生怕他的成长出现什么差池。这种罗哩叭嗦的劲儿放在陆以信身上实在过于违和,然则他本人没什么自觉,依然热衷于对小孩的管教。
陆意北当惯优等生,尽管只是成绩好的那一卦,但面对约束这个行为可谓游刃有余,也知道如何乘间抵隙。他擅长露出一双纯真的眼睛,仿佛奉献了自己百分百的真心真意:“知道了,叔叔!”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陆意北简单收拾了行李,当天晚上就住进了骆柯家。
说他和骆柯好到同穿一条裤子一点也不过分,毕竟对方家里甚至常备了他的睡衣,他只带了两件T恤就上了门。
虽然是周末,但骆柯家只有他一人,接到电话后,一路小跑着冲下楼,把因为防盗门故障被困于底层的陆意北提了上去。
他搭着陆意北的肩,把人往屋里推:“北哥,你猜怎么的……靠谁啊!”
手机铃声总是会在话题的关键部分响起,骆柯接起电话:“喂?对我是……我这防盗门坏了没法开,稍等啊我马上下去,”半只脚没跨进门又退了出去,“你坐会儿我下去拿个外卖。”
这个地方陆意北很熟悉,他没把自己当外人,进门放下包,绕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又从冰箱里拿出几块冰块扔了进去。
不多时骆柯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很大的外卖袋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