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多,每一个不知道的都要问,之前许灿会跟他聊几句,余墨也都是不说话的,现在许灿不在了他更吃力。
余墨把视频挂了,打字回道他:“我还有事,早点休息。”关掉手机才能和陈衡正常说话,“最近这么用功,是改主意了吗?”
陈衡“嗯”了一声,给他递了一支烟。
余墨点了烟,又问:“那你的店怎么办?”
陈衡道:“先交给我姐弄,到时候一起过去。她有几个朋友在那边,打算合伙弄个工作室。”
余墨又问:“学校也看好了?”
陈衡道:“还没。我不懂那些,你帮我看看。”其实不是不懂,是没功夫琢磨。
余墨应道:“行,我帮你留意留意。”
睡前看了眼手机,郁遥回了两句话。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对不起。”
郁遥因为失语休学在家,父母生意繁忙没空陪他,家里只有一个做饭的阿姨,这些事情余墨都是知情的。所以他无法拒绝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想每晚和他视频半小时的要求。
而且刚表现出一点不悦,他就可怜巴巴的道歉,让人不好意思责怪他。
余墨躺在床上回消息,“没有。”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仿佛郁遥的脸就在他跟前,可怜、委屈、让人心疼。他问:“你会讨厌我吗?”
余墨回:“不会。”
郁遥又问:“你为什么和那个人穿一样的衣服?”
余墨如实道:“他送我的。”
郁遥又问:“他为什么要送你衣服?”
余墨不懂小朋友的聊天方式,他总是揪着一个问题一直问,余墨怀疑自己和小孩有代沟了。
余墨打断了他的追问,“小朋友早点睡觉。”
郁遥说:“我又烦人了。”余墨简直束手无策,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想睡觉了。”其实他就是那个意思,发出去觉得没有说服力,接着又发了条语音哄他,“早点睡觉好不好,跟哥哥说晚安。”
郁遥说:“晚安。”
余墨怀疑他只有五六岁,但其实他已经十五六了,每天睡觉还要哄才肯放手机。
隔天郁遥又问他要地址,说想给他寄新年礼物,不给他肯定又软磨硬泡的,所以余墨干脆利落的给了,完全没想春节快递休假的问题。
大年三十,陈衡敲了敲他的门,抱着个大纸箱道:“你的快递。”
余墨把东西接过来,“等会上来吃饭——”说着看见楼梯口上来的人,陈衡退了一步把人让进门,又说:“还有你的小朋友。”
刚才陈衡从外面回来,在小区门口碰见了他,他费力的抱着一个大纸箱,陈衡便上前去接了过来,随口问道:“来找余墨的吗?”
说完没听到回答,陈衡扭过头看他,他张了张嘴没出声,“我不会说话。”陈衡看懂了。
难怪视频不出声,原来是不会说话。
余墨也没想到他会来,惊讶了半秒才回过神,他把人带到沙发那边坐下,开了暖风机对着他吹。郁遥皮肤本来就白,受了冻苍白苍白的,坐在暖风机前面吹了会,唇上才有了点血色。
余墨给他倒了杯热水,搅了两勺甜蜂蜜进去,汤匙碰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把水杯递给郁遥,在他旁边沙发坐下,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郁遥摇了摇头。
余墨其实也知道,摆明来找他的。郁遥对兄长的移情,对他来说难以负担,但他也不能把人赶走,便让妈妈多备副碗筷,留他在这里吃团年饭。
郁遥指了指那个纸箱,不出声的对余墨说:“给你的。”
余墨说:“好。”并没有拆那个箱子,又问他:“你爸妈知道你出来了吗?”从海城过来得坐半天高铁,郁遥不会说话、也没带东西,就那样冒失的跑出来了。
郁遥低着头不说话了。
余墨又道:“先给父母报声平安,明天我送你回去。”
郁遥脑袋垂得更低了。
这时陈衡和陈文秀上来了,余墨把人带回自己房里,郁遥低着头委屈巴巴的,坐在床边上听他训话,说春节出行多么不安全,怎么能不打招呼跑来呢。
郁遥摸出手机打字,“快递停运了。”
余墨被他气笑了,“别找借口,你就是想来而已,对吧郁遥?送礼物也只是借口,你就是想来见我。但我不是你哥哥,你清楚吗?我不是你哥哥。你这样会给我带来困扰,你知道吗?”
郁遥接着打字,刚发出一个“对”字,一滴眼泪砸在屏幕上。
余墨把他的脸抬起来,擦了擦他的眼泪,语气柔和了一些,“别哭了,哭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我说的你都懂。如果你真的想来,再怎么也该和我说,和你爸妈说一声。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海城到这里这么远,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女主人在外面喊吃饭,余墨又给他擦了擦泪,好声好气的哄道:“路上吃饭了吗,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别哭了,别哭了,乖。”
好一会他才止住眼泪,鼻尖都是红红的。
余墨把人带出去吃饭,安排在自己座位旁边,先盛了碗排骨汤给他。余墨妈妈把汤匙递过来,“小同学,不要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郁遥抬起头来看她,余墨对妈妈解释道:“他现在说不了话。”女人应了两声,又给他夹菜,颇为怜爱的样子。
春运的票难买,余墨托黄牛买票,先付了一百定金,但抢不抢得到另说。
吃过饭后带郁遥出去玩,在灯会上买了个发光的发箍,戴在脑袋上一闪一闪的。逛完灯会回来是深夜,郁遥把礼物拆给他看,衣服、鞋子、帽子都有。
余墨失笑道:“你给我买这些做什么?”
郁遥打字说:“别人也给你买了。”
余墨解释道:“我跟他是好朋友。”
郁遥又打字说:“我可以当你的朋友吗?”
余墨说:“当然可以。”顿了下又说:“不过只能是朋友,我当不了你哥哥。”
郁遥不高兴的打字,“你好烦,我知道。”
余墨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快点休息吧。”
余墨给人打了热水洗脚,等他洗完把水端出去倒,回来郁遥正给家里发短信,报完平安把手机塞在枕头下。
余墨俯身给他掖了掖被角,把人包裹得严实放在床一边,顺便拿走了他枕头下的手机,放在了旁边床头柜上。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铺好了在他旁边躺下了。
关了灯之后,肩膀被戳了两下,余墨问他“怎么了”,说着话把手伸给了他,郁遥抓着他的手在掌心划。
写了两个字:晚安。
余墨笑着说:“小朋友晚安。”
楼下陈衡也正要睡觉,陈晚发了春季新款的样衣给他,让他去微博上宣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