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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塞上曲 第433章 日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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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可以先从杨谅开始试行,看效果如何再做具体后续打算。

基本上,杨坚已经同意了皇后的建议,打算先放杨谅一马,给他一个封国。不过,封到哪里去,这是一个问题。

既得远离中原腹心,又得是边疆,还得是为朝廷联藩,那么陇右河西一带就不行,这里虽然也是边疆,但距离关中京师太近。杨坚走到一侧的大屏风前,那上面挂着一副天下舆图,描绘着大隋万里山河全景。

杨坚看了许久,心里已经把陇右、河西,河套,代北、辽西、塞上这些地方通通先排除了,这些地方都很荒僻,同时又紧邻着强大的胡族,以杨谅的本事封到这里建国,肯定吃不消撑不住。既起不到屏藩的作用,也起不了稳定宗室的作用,而且北方一线,历来是朝廷重中之重,战事常起,民风骠悍,万一以后哪个有野心的诸侯作乱,很容易借胡人之兵作乱。想来想去,杨坚还是觉得分封到西南或者东南去比较好,那里本来就有许多蛮夷,这些蛮夷经常叛乱,但势力又都不强,同时南边有的是地盘可以扩张,又远离中原腹心。封国到这些地方,既能为朝廷屏藩对付蛮夷守边,又能帮助同化控制这些蛮夷,同时朝廷还不用担心这些诸侯能对朝廷产生威胁。毕竟,南兵不如北兵,想从最南面的边疆起兵叛乱,基本上不可能成功。就如大隋立国以来,虽然西南夷多次叛乱,可每次都能被很快平定。而居于北方的胡族南侵,朝廷却是得全力以赴,这就是南北的根本差距。

想到这,杨坚已经打定主意,要封就封南边。

第一个分封的杨谅,干脆封远点。杨坚最终把手指停在了最东南。

那里是天涯海角,但不是海南岛,海南岛历代开发,中原朝廷控制的还不错,虽然基本沿海一圈的地带汉人控制力度强,而在岛中心的山区还是百越俚人的地盘,不过整个大岛可以算是一块熟地。杨坚选中给杨谅的封地,是海南岛的西面隔海相对的南越。

秦汉时已经设置郡县的地区,后来时有反复。最南边的那一块日南郡,在南朝末年时,已经彻底的为林邑国攻占。进行也曾有计划等北方局势稳定后,就派兵南征,攻打林邑,夺回秦汉以来的中原疆土。现在,可以直接封给杨谅。

“降杨谅为日南王,封建故日南郡之地驩州为日南国。”杨坚手一指,把这块天之南的地方封给了杨谅。

杨谅瞪大着眼睛,好一会才从那张地图上找到了自己的封地,琼岛的西面隔海相望的那一条长尾巴的最南端上。看着这个小点,他心中万分无语,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他却不敢反驳了。看皇帝的那表情,似乎是你要么去这里当个国王,要么去房州当个流放的庶民,没有第三个选择。

“这里很不错,有八个县。”杨坚记忆力不错,对这块直到开皇十八年才正式设立的地盘很熟悉,隋朝时属于九真郡,后来从九真郡中分割出南部诸县,设九德郡。废郡后,九德郡改为驩州,九真郡改为爱州。居于最南端的驩州虽有八县,不过总共只有编户一万户,人口不过五万余人。当然杨坚对杨谅还是很期盼的,自南朝末年,林邑兴起,屡屡进犯南越诸州,原本秦汉时期在南越的旧地,大半都被夺去,最后只能以横山为界。

“我会给你三千兵马,两千工匠,并军士、工匠家眷尽皆随你就国。你的日南国有八个县,但如果你有能力抵挡的住南面林邑国的侵袭,你以后就能一直拥有这八县。若是你还能带兵打过横山,那么横山以南的秦汉旧地,你能恢复一县,就给你增设一县,能恢复十县就给你恢复十县,都归日南国辖下,你若是能把整个林邑国都灭了,那整个林邑国都将并入日南国。”

听到这话,杨谅不由的倒是心中一动,感觉有些火热起来。这日南国实在是没有多大,虽说八县,可八县才一万户。但皇帝却给他三千兵两千工匠,再加上这些人的家眷,得有两三万人口,一下子能增加五千户。更重要的是,皇帝给他征伐南面林邑的权力,许诺他能攻下一县日南国就扩大一县,攻下十县就扩增十县,甚至灭掉林邑,也都并于日南国,就太诱人了。原本以为只能去天之南当过土豪,说是国王,实际上不过是偏远之地的州刺史,甚至连中原腹地的一个县令相当。中原一个大的县,还有两三万户呢。

做为第一个分封的诸侯国,杨坚也不想一来就设太多的限制条件,但也还是大致仿汉晋时的封建制度。

杨谅封为日南王,建日南国,他对日南有­‎军­­‌事‎‍‍­民政大权,并且可以世代相袭。但又有一些改变,例如杨坚告诉杨谅,杨谅有权任命自己的国官属吏,但是封国国令、封国国尉这两个相当于丞相和大将军的官职需要由朝廷任命,同时各县的县令、县丞、县尉也需要由朝廷任命。日南国只允许拥有三千王国军,并两千亲卫,不得超过五千上限。杨谅有权任命自己那两千侍卫亲军的军官,但三千王国军的军官,却必须由朝廷选择任命派驻。同时,这五千兵马的养兵之费,必须由日南国自己负责支出。日南国的军队允许少于五千,但不允许超过五千。

王国必须依照遵循朝廷的法律,王国得依朝廷的制度征收税赋,不得私自加征,所征税赋,一分上交朝廷,一分留归各县衙,一分归王国。

杨谅每两年进京朝觐一次,无故不得离藩。

要说,杨坚对于杨谅的分封还是很放权的。

虽然封国只是一个郡,但加上调给的士兵工匠以及家眷都有几万人口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坚给了杨谅的领兵和领民权,虽然对于重要的国官位置以及县级主要官员,都严格要求由朝廷选派任命,可毕竟杨坚没有如曹魏分封时来个虚封,封个小国,不让领兵领民,实际等于软禁。杨坚还是给了实权的,既能统兵又能领民,只是在人事上加了些限制,另外杨坚虽然给杨谅最高五千人的统兵权,不过却要求封国供军,这是实实在在的限制,朝廷不养封国兵将,军费全需要王国自已出。

但五千兵可不是那么好养的,尤其杨坚又在税赋上早有限制,只能按朝廷的税法征收,且征收后分为三分,一分上交国库,一分归县衙,一分归王国。归县衙的这分是用于地方,只有那份归于王国的才是杨谅的。这三分之一左右的税赋,得用于供养杨谅自己和他的国官,还得供养军队,若是经营的不好,别说五千兵马,就是五百兵都养不好。

但不管怎么说,实际权力还是有不少的,而且杨坚也表示了,封国并不会随意的迁移调换,只要不出事,杨谅一辈子呆在日南国,然后是他的子子孙孙。

为了让杨谅的日南国不至于被林邑国给灭了,杨坚除了马上给出三千兵马给杨谅外,还又拔给了一大批的武器粮草,总之,杨坚希望杨谅这次去日南,不是流放,而是能真正成为朝廷屏藩,甚至为朝廷开疆拓土。杨坚允许杨谅拥兵五千,两千亲卫为中军,其余三千人分为上下军,各一千五百人。

“三日之后离京之国,无诏不得离藩!”杨坚宣示之后,让杨谅离开。

独孤后静静坐在一旁,没有干预。虽然杨谅被降为郡王,还被封到了那天南海角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时刻受到蛮夷侵袭的地方,可他也知道,杨谅这些年被他们宠的太过了。这次也是一个教训,让他吃点苦,说不定还能有所改进。

当日,宫中传出旨意,汉王杨谅降为日南王,以驩州八县为日南国,杨谅封国南越,即日出京之国。

同一日,晋王杨广解决幽禁,当日出京赴并州就任并州大总管。

两条旨意一传出,整个京师都为之哗然。不少人都感叹汉王轻松逃过一劫,也有人感叹汉王从此脱离朝廷核心圈,只能一辈子呆在那个偏远的岭南南越地区了。当然,也有不少人对于日南王的封建诏书极为惊讶,大隋立国十九年,还从没有真正封建过诸侯,杨谅是第一个,但是不是仅有的一个,还是说以后会有更多的宗室封建?一些听到这个消息的宗室们心里暗中激动不已,他们中有杨坚兄弟的儿孙,也有更远一些的宗室旁枝,这些人或封亲王或封郡王也有封国公的,但爵位虽高,可却无法如皇帝的诸子一般得到重用。分封边疆当诸侯王,也许对于皇帝的诸子来说是个坏消息,他们现在不是诸侯,可权力却远远超过诸侯王。但对于这些一直清贵的宗室们来说,若能封建边疆,自立一国,自己当个无人管束高高在上的诸侯王,这可就太有‌‍‎­‍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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