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弱地问一句,宋经理,我们可以进来了么?”在敲了两下敞开着的办公室房门后,王锋强忍住笑意,饶有兴致地问询道。
待王锋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侧的白牡丹刚好接过话茬开口说话,却被王锋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话到嘴边的白牡丹就只好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音给硬生生地咽回到了肚子去。
而站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五六步开外摆出一副大爷模样的宋富贵,在听到了王锋的问话后,他没有多想,就十分随意地应了一声:“既然门都敲了,你们就进来吧。”
刚说完话,宋富贵突然觉得刚才那个问话的男子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熟悉,待他略一思忖,当即就想起来,刚才说话的声音像极了他义结金兰的大哥王锋。
一想到刚才被他给劈头盖脸给骂出去的人是自己的大哥王锋后,当即就让优哉游哉的宋富贵慌了神。如坐针毡的他,来不多想,立马就把捧在手上刚才还看着上面报道的上江市几个名媛花边新闻津津有味的报纸给扔在了一边,打眼一瞧,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正前方六七步开外的办公室房门口,站着的正是他的王锋大哥本人。同时,站在王锋身边的是他舞乐门内的台柱子白牡丹小姐。
看到了这里以后,宋富贵的脸色骤然大变,浑身打颤,两腿发抖,脸色苍白,赶紧把跷在办公桌上边的两只并排的腿给放了下来,并“腾”地一下,从椅子上下来站立了起来。
吓得面如土色的宋富贵,先是愣神了一下,随即就迈着沉重的步伐,双腿的膝盖跟灌上了铅似的,只是六七步路,却被他给慢悠悠地走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
“大,大哥,您,您来了啊。刚,刚才不好意思,我,我误以为是我们舞乐门的几个看场子的手下不太懂事的弟兄呢,刚才,冒犯了大哥你,要打要骂要罚,大哥你说一句话,我宋富贵没有半点儿怨言。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罚了就认。”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了王锋跟前的宋富贵,当即羞愧不已地低下头去,嗫嚅着支支吾吾地赔礼道歉了一番说道。
看到宋富贵站在跟前,吓得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王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边开怀大笑着,一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宋富贵的肩膀,宽慰了他一番,说道:“富贵兄弟,我说你小子刚才不是胆子挺肥的么,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吓破了胆子呢。哈哈,富贵兄弟,我可是你的大哥,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刚才只是无心说了几句狠话,我就会生你的气么,哈哈,你太小看你大哥我的肚量了。”
“如此说来的话,王锋大哥你是不生我的气了。那,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王锋大哥宰相肚里能撑船,做大哥的怎么会跟我这个当小弟的一般见识呢。”宋富贵在看到王锋大笑不止的样子,又听到王锋宽慰他的这番话后,他当即就松了一口气,赶紧在一旁陪笑着,乐呵地拍起了马屁道。
站在王锋身旁的白牡丹,看到王锋非但没有生气,竟然还心情一片大好地笑出了声来,当即就让她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了起来。
“宋经理,刚才你不是还在那儿翘着二郎腿充大爷么,怎么转眼的功夫,就给换做了一个人似的,净捡一些好听的话说,马屁精一个。”白牡丹在白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宋富贵后,没好气地揶揄了一番,说道。
刚才被吓个半死的宋富贵,心绪刚平复了下来,就被一旁的白牡丹给揶揄说他是在拍马屁,心里对此感到很不爽的他,毫不示弱地进行了还击,说道:“白牡丹,你刚才说我是个马屁精。依我看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是个狐狸精。”
原本就对宋富贵刚才那一副打肿脸充胖子的做派很是看不过去的白牡丹,想着刚才揶揄他几句,以解她心头的这一口没有发泄出来的恶气。原本就已经气消了大半,突然,在听到宋富贵说他是“狐狸精”后,这窝在心头的火气,“嗖”地一下就窜了上来,当即就觉得在王锋面前有些挂不住了。
“宋富贵,你说谁是狐狸精呢,你是不是找打啊你。王锋大哥,你可为白牡丹做主啊,人家可是一个良家女子,宋富贵他骂我是狐狸精,王锋大哥,你要替我好好地教训他才是。”暗自恼火的白牡丹,当即就拉住了站在近前的王锋一只胳膊,一边轻轻地摇晃着,一边用十分委屈的口吻,央求着说道。
站在一旁的宋富贵看到白牡丹恶人先告状,也赶紧拉起王锋另外一只空闲的手,一边摇晃着,一边装作很是无辜的样子,说道:“王锋大哥,你可要替兄弟我做主啊,是白牡丹先说我是马屁精的,我才还了她一句嘴。我可没有欺负她,我这是自卫反击,王锋大哥,你可不要全听她的,我是无辜冤枉的。”
被站在他左右两边的白牡丹和宋富贵他们两个人分别扯着一只胳膊的王锋,赶紧挣脱掉他们两个人的毒手,往后退了两步,微蹙着眉头,各打了五十大板,没好气地呵斥了一番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不要吵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你们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呢。刚才,你们两个人都有不对的地方,两下里都抵消了,不许再吵吵嚷嚷了。”
“真是不像话,你们俩,一个是舞乐门的经理,一个是舞乐门的台柱子,你们两个人应该互相配合才是,应该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搭档。不曾想,你们俩为了这么一个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就争吵了起来,这舞乐门要是搁在你们手里经营的话,真的是让我难以想象,你们俩是怎么管理的。”
原本宋富贵和白牡丹他们两个人还以为,在向王锋大哥告了彼此的状之后,会偏袒自己教训对方一顿呢。
可结果却是让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王锋对他们两个人采取了各大五十大板的处理方法,还有些恨铁不成高地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尊尊教诲。
在听完了王锋的这一番尊尊教诲后,刚才还彼此看不对眼的宋富贵和白牡丹,此时此刻,却不约而同地自渐形秽地耷拉着脑袋,对于刚才告对方的状而追悔莫及起来。
其实,在舞乐门的日常管理当中,宋富贵和白牡丹可以说是自司其职,互不侵犯的。
作为舞乐门的经理,宋富贵主要是负责叫手下的一帮闲杂人等看场子,只要是没有人在舞乐门内捣乱,他就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几天都不会露一次面的。
至于白牡丹,她既然是作为舞乐门的台柱子,这舞乐门的歌伎和舞女们自然是要归她所管理了。只要是有她在,这些个舞女和歌伎们就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因此说,宋富贵和白牡丹他们两个人,若非是遇到了突发状况,两个人是很少见面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争吵,也谈不上亲密无间的搭档,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有着一股子“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
站在办公室房门外的万丰,看到刚才还在自己面前互相告对方状的宋富贵和白牡丹他们两个人都羞愧地低下头去沉默不语了,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果然是起了作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让他们两个人消停一会儿了。
“哦,对了,刚才,被你们两个人都给气糊涂了。富贵兄弟,我过来就是来专门看看你的。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忙于工作,也没有抽出时间过来看看。刚好今天我到舞乐门的附近处理一些公务上的事情,又碰巧在舞乐门外边遇见了白牡丹,就带着她一起到你的办公室里来做一做。”
“我这都走了一路,刚才还费了好一番口舌,让你们两个人不在互相争吵了,我可是口干舌燥了。你还不赶紧烧点水,泡一壶茶水,给你哥哥我解解渴。”
在此时陷入到了尴尬的气氛当中,王锋觉得他们三个人都站在办公室门口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就走上前去,先是把办公室的房门从来里面给关闭上了,紧接着,伸手拍了拍宋富贵的肩膀,和颜悦色地吩咐了一番说道。
一听到王锋说要在他的办公室之内歇歇脚喝喝茶,宋富贵当即就赶紧打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了旁边三五步开外的真皮沙发,热情好客地说道:“王锋大哥,刚才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那什么,大哥,你先到沙发上坐一下,我这就亲自去提一壶烧开的热水过来,我的办公桌抽屉里还放着一罐二十年的龙西湖井呢,待会儿就给大哥你泡上,您坐在沙发上稍事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把王锋让在了真皮沙发上坐下之后,宋富贵也冲着身旁的白牡丹微微一笑,同时,也伸手指了指王锋所坐沙发旁边的另外一只空着的沙发,并打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才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匆匆地离去。
坐在王锋旁边沙发上的白牡丹,看到宋富贵离开了,整个偌大的办公室之内,就只有她跟王锋两个人了。善于察言观色作为资深交际花的她,觉得王锋在分别向她跟宋富贵两个人说到他为何路过了舞乐门时,面部的病情和手势动作都有些僵硬,心想着王锋肯定不是如他口中所言是来处理公务,十有八九是来办私事。
于是,对此大伟好奇的白牡丹,暗自在心里决定一定要趁着宋富贵不在的时候,好好地询问一番王锋,问问他到底今个儿来舞乐门附近做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