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模样和印象中大相径庭,但项南星还是立刻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他的肩膀瘦削,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模样,体格与成年人差距不小,全靠那不合身的西服衬肩托着才能扮演刚才的角色。此时虽然衣服和面具都被扒掉了,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抖成了筛子,但他还是努力将抖到几乎无法控制的双手放在桌面上,竭尽全力地挺起身体,抬起头面朝前方,保持坐姿不变。
周围没有别人,却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他身上的丝线,逼迫他一直摆出这样的姿势。项南星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人之前一定受过相当严重的折磨,就像梁京墨说的,他的理智功能已经崩坏,思考逻辑是在丧失自我后重新建立起来的,因此才会在这种怕到几乎要晕倒的情况下依然机械执行着命令。
证据全在他的脸上。
项南星在看到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讽刺的是,鼻子却是对方脸上唯一不受控制的器官了。在他们面前的这张面孔几乎已经被毁得看不出原样,纵横的都是一道又一道血色的疤痕。他的一双眼睛被细细的丝线缝了起来,无法张开,嘴巴也用厚厚的胶布直接封死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的耳朵上套着一对全覆盖式的无线耳罩,将耳朵完全包裹在内,听不到外界声响,只能听到那其中传来的指示。之前他举手投足间总是带着一种古怪的延迟,动作也显得有些机械,想来这是因为他并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在动作,而是先要听完从耳机中的指示,而后才知道要做什么。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刚才项南星反复提示通过纸笔交流,而对方却始终没有照办——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所操纵的这个傀儡根本不会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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