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把我送到宿舍楼门口,看着我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我进到宿舍大楼中的时候,发现宿管阿姨正坐在凳子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冲她笑了笑,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了。总是这么晚,打扰您睡觉。”
这一次,阿姨却没有数落我。反而叹了口气:“你住在这里,有三年了吧?”
我点了点头。
阿姨淡淡的说:“三年了,也要走了。我就多担待你点吧。”
我笑着说:“谢谢您。”然后我就上楼了。
我上了几步之后,感觉有些喘,于是坐在台阶上,想要歇一会。这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头顶问:“如意,是你吗?”
我抬头一看,发现方龄站在二楼,正揉着睡眼说话。
我笑了笑:“是我,你来扶我一把。”
方龄马上走下来,扶着我站起来。她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还是因为白天得病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事,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方龄小声的说:“你在台阶上坐了多久了?如果不是我半夜上厕所,你可能要坐到天亮吧?”
我笑了笑:“我只是有点累而已,没关系。”
我们两个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舍友们都在熟睡。我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真累啊,我也要睡了。”
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魂魄不全的缘故,这一觉我睡得很沉,时间也很长。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了。我晃了晃头,觉得晕乎乎的,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
我问方龄:“你的零食呢?还有吗?我吃一点。”
方龄抓了一包,丢在我床上。奇怪的说:“你怎么也把零食当饭吃了?你不是说这样不健康吗?”
我笑了笑:“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方龄把电脑放下:“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方龄看了我两眼,笑着说:“你可别瞒着我。咱们俩玩了这么久,你有什么心思,我一猜就中。”
我只是笑着不承认,方龄也就拿我没办法了。
我整个下午都呆在宿舍,并没有出门。我在等着白狐叫我。直到太阳落山,他依然没有动静,我心里面越来越生气,暗暗的发誓:“如果我再理你,我就不叫赵如意。”
我发了这个誓之后,就神色黯然的想:“可是……我好像本来就不叫赵如意。”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无名发给我的。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叫上方龄,来道观。我和白狐在这里等你。”
我心中一喜,忍不住想:“白狐啊,白狐,量你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不叫我。”然而,我又有一点疑惑:“为什么让方龄也去?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皱着眉头穿鞋。
方龄像是一直在看着我一样,马上问:“如意,你要去哪?”
我想了想:“我要去道观,你来吗?”
方龄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兴冲冲的说:“又要去见鬼吗?”
我犹豫着说:“是要去见鬼,不过,这一次你绝对不能去。太危险了,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方龄撇了撇嘴:“你吓唬我。”
我摇了摇头:“是真的。你答应我,我就带你去道观。”
方龄笑嘻嘻的说:“好像我自己找不到道观一样。”
她扶着我慢慢下楼,我们两个在校门口打了一辆车,绕着学校的围墙转了半圈,来到后面村子中的道观。
我们两个一进门,就看见道观中央,放着一口黑棺材。而棺材旁边,有七座神像。
这七尊神像,有三尊是道家打扮,两尊是佛家打扮。一尊是普通人的样子。而最后一尊,则是一块牌位。
白狐和无名就站在棺材旁边等着我们。
我指着棺材说:“这个……是什么阵法?”
白狐笑着说:“魂魄进入阴间很容易,但是从阴间出来就难了。当年的轮回庵,用十几个尼姑结成阵法,完成了这件事。今天我不想害人,所以找来了这些神像。”
他指着神像说:“佛道两家都有了。人神鬼三界也有了。他们加在一块,面子很大,应该足以让阴间把我们放回来了。”
我看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我无奈的说:“你就从来不会紧张吗?”
白狐摸了摸我的头发:“你生气的时候我会紧张。”
旁边的方龄笑嘻嘻的说:“哎呦,甜死了。”
我伸手打了她一下:“忘了你在宿舍煲电话粥的时候了。”
方龄笑嘻嘻的和我们说了两句,然后问无名:“小道士,咱们今天打算抓什么鬼?”
无名笑着说:“今天不抓鬼。今天要入幽冥。”
方龄惊讶的看着我们,像是没有听明白一样:“你什么意思?”
无名向脚下指了指:“我们要去阴间一趟。”
方龄小心翼翼的问:“这个……也能随便去吗?”
无名笑着说:“不能随便去,所以才要仔细谋划一下。”
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好了,现在要说一下我们的计划。”
他指了指那口黑棺材:“过一会,我会躺进去。然后白狐和如意的魂魄,被我含在嘴里。”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可别告诉我,你也要去。”
无名缓缓地点了点头:“要做成这件事,需要一个死人。我今天就来充当那个死人。让黑白无常,把我的魂魄勾走,带我去阴间。”
我使劲的摇头:“不行,不行。那样的话,你不就死了吗?”
无名笑着说:“我只是诈死罢了,用血写成八字,藏在身上,就和死人一模一样了。方龄这几天要住在道观。等我们办完事情之后,她就从我身上取出那张纸。在火上烧掉。那时候,我的肉身就变成活人了。而阴间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只好把我放回来。”
我惊讶的看着他,忍不住说:“这个方法……理论上倒是可行。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