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木城全程缄默,绕过他们朝自己的小屋走去。
等到人群散去,李慕长出了一口气,对魏循说:“谢谢您,可是您刚才太冒险了。”
如果那些人不认识他,他无端的被卷进来,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她不敢想象。
这句话显然是魏循想对她说的,“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理智一点是应该跑去喊人,你刚才那么做才是真正的危险。”
她奋不顾身的冲出来,这种行为实在是傻得可以。他看到木城消失在门口,她救的人并不感谢她。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不过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顶多就是打一顿而已。”
他们也有家有口,不敢做闹出人命的事。
魏循对李慕的印象一直是一个超越自身年龄成熟内敛的女孩,她话不多很安静,做事有条理不慌不忙,照顾别人的感受,他确实没想到她有这么傻乎乎的一面。
他无奈地笑笑:“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大概一起经历过危险的人,在距离上会莫名拉近许多。李慕点点头,想起来问:“您怎么会来这里。”
“魏衍喝汤的时候把汤洒腿上了,我和致远来找你给他换药,他有事先走了,我等了很久不见你回来,你邻居说你往这边走了,我过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
“啊,那我先回去拿药。”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沉默了一会儿李慕说:“您怎么知道您过来他们就不敢动手?”
她想起刚才的场景还是会后怕。
“我不知道,本来是想过来拉着你跑的。”那些人多手上还有东西,他只有一个人自知难敌,“我跑得快,应该能拉着你跑掉。”
短短两句话,李慕的心像被一双温暖的手捧着,她笑了一下,低声说:“我也跑得很快的。”
木城在破旧不堪的屋子里不知坐了多久。
他一直以为这个屋子已经够死气沉沉,从来没有想过它会有这么破败的一天。他把李慕给他的存折卷起来塞进包包里,不带任何留恋拉起门离开。
如同来时一样,他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路上,没有人敢上前打招呼。
走到村口的大榕树下,一个女孩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哭,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哭得是那么伤心。他的脚步停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巧克力塞进她的手里。
阿筝忘记了哭泣,不明所以的看着手里的巧克力。
那个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远,阿筝看了一会儿想起什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家里跑。
☆、第七章
木城的离去,李慕并不意外,老安寨对他来说也许再无留恋。
两天后,魏衍的腿肿已经下去,可以下床走动。李慕每天过来给他换一次药,他已经按捺不住,想出去玩。但魏循不允许他乱跑,说明天就安排车,动身回家。
听到他们要回家的消息,不舍的不止魏衍。
李慕在给他换药,听到他抱怨:“唉,我这个倒霉催的,好不容易让他答应留两天,结果都躺在床上了。”
除了爬了个山,找了趟蜂蜜,其他再无收获。他本来想在山上露个营,如今看来是没戏了。
“早点回家多好,你阿妈该担心了。”李慕轻声说道,手上的动作放缓。透过窗户,她看到魏循在打电话。大约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认真专注,眉头微微敛起。
“我还没玩够呢,这个不通人情的资本家。”
李慕觉得魏衍说出来的话像个小孩子,语气里带着跟家长要不到玩具的不甘心。她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把视线从窗户外收回,加快动作为他换好药。
“这个药,你记得回去后敷一个星期,不要偷懒。”她把药瓶留下,与魏衍道了再见。
从房间出来,张致远的阿妈招呼她,“小慕,先别回去了,晚饭留在嫂子家吃。”
离别前的最后一顿晚饭,操心的阿妈总是准备得很丰盛。李慕摇摇头,笑着拒绝:“不了,我回家吃。”
张致远的阿妈并不是客气,“你一个人,自己做多麻烦,跟嫂子你还客气什么。”
李慕还是摇摇头,正要走时,张致远带着十几个年轻的男女从外面回来。他们搬酒的搬酒,提菜的提菜,热热闹闹的瞬间挤满了院子。他们热情的与张致远阿妈打招呼,张致远阿妈忙去招待客人。
“小慕。”阿筝也在,看到李慕欢欢喜喜地跑来。
张致远跟在后面,笑着对李慕说:“正要去找你呢,大家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一起吃个晚饭吧。”
来的人都是张致远的同学朋友,大多都是李慕阿妈的学生。他们有的是从别的寨子专程来看张致远,彼此已经多年未见。
李慕看到正在打电话的魏循放下手机,礼貌地与跟他说话的人打招呼,她没了推辞的理由,被熟悉的女孩拉去洗菜。
一场小规模的告别宴就这么拉开序幕。
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大萝也被拉来。小院里围得满满当当,摆开五六张桌子。女孩们在洗菜择菜,男孩们就干一些剁肉搬东西的力气活,掌厨的是张致远的阿妈和大伯母,众人齐力为晚饭忙碌着。
魏衍想帮忙,被张致远的阿妈拦住,“哎哟,小魏先生你就不要动了,去屋里歇着吧,脚刚好呢。”
张致远和魏循临时有公事处理没空搭理他,只有李慕他还算熟悉,又差不多年纪。他拿着小板凳坐在李慕身边,看她用小刀刮树皮好奇地问:“你刮树皮做什么呀?”
李慕回答:“做菜呀。”
魏衍惊讶道:“这也能做菜?”
“对呀,把这个刮得碎碎的,再把猪肉剁碎,和在一起弄成丸子,煮出来很好吃的。”
魏衍涨了见识,“还能这样吃的?”
大萝掩着嘴笑,“当然了,待会儿小魏先生可以多吃一点。”
阿筝乖乖地坐在那里,突然插进来说:“真笨。”
刚说完就被大萝扯了扯胳膊,示意她不要乱说话。阿筝撇撇嘴,扭头去跟小狗玩。大萝小声对魏衍说:“您别介意,阿筝这里跟我们不太一样。”
她指了指脑袋,魏衍便明了。
“真可怜。”他怜悯道,长得这么好看,却是个傻子。
李慕觉得阿筝并不可怜,她领着小狗走来走去,笑得明媚灿烂,她只是比普通人更容易开心。魏衍的反应与大多数人无异,这也是她多年来的疑惑,他们为什么总要用这种怜悯的眼光看待阿筝。
那时的李慕不知道,在某一种层面上,许多人看她也如看阿筝一般异类。
热腾腾的饭终于赶在夕阳要落山前上桌。
大家分桌落座,李慕正好坐在魏循身边。也不是正式场合,大家都很随意,李慕默默吃饭,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