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份刚转变过来,是敏感期,他得多多少工作,我给你叫代驾。”
温别也就让他叫了,两人坐着闲聊了会儿,温别忽然扭头瞥向窗外:“下雨了。”
陆近携:“是,天气预报说了啊,不过白天没下,成后半夜下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外面的夜色浓得仿佛能将人吞噬。
过了快半小时,陆近携才看了眼信息,暴躁地接起电话:“到了怎么不直接打电话?!行了行了知道了。”
一离开大门,酒吧一楼嘈杂疯狂的气息立时散去,只余了些淡淡的酒气,那还是陆近携身上的。
“看到了。”陆近携停在门口的分界线,没再踏出去:“我就送这了,还有点其他事呢。”
温别:“进去吧。”
他接过陆近携递过来的伞,还没有撑开,转身的瞬间脚步一顿。
光怪陆离的霓虹灯牌映着湿漉漉的地面,雨势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整个世界都被大雨裹挟。
酒吧门口的那个人却没有,她右手举着伞,左手插在厚厚的飞行员外套里,正在雨里跳格子,自娱自乐地,看上去倒也挺开心,低着头,都能看清时不时上扬的嘴角,她大概规定自己脚尖能一次跨域两格,就算胜利。
温别目光微动。
谢小延当然开心,今天她补完了错过的《明官》所有更新,看得她又燃起了斗志。
故事是很神奇的东西,它让她不必在无数个宇宙里挑一个最好的,只要她想,她可以一个个试过去。而遇到会写故事的——与其说她看的是情节,不如说是承受情绪。有的让人觉得爽或者快乐,还有另一种,他们会花更多时间,构建一张更大的网。很难说清她作为读者是快乐或者悲伤,但那一瞬间,她确确实实能感觉到,生命里有些东西如山海巨浪般朝她席卷而来,世间的规律、寓言好像都藏在里面。她经历的所有瞬间也显现在里面。
谢小延觉得,现在说放弃,为时太早。
她还想写。确实还想写呢。
踩下一个小坑,水花溅到她鞋面上,谢小延也不介意,蹦了三个来回,终于在扭头的时候看到人出来了。
她刚要打招呼,闯进她视线的却是温别。、
这人是真好看啊。气质却更上一层,清贵平和又温柔。
温润如玉这话早说滥了,她这儿才在现实里找到对应坐标。
谢小延只愣了一下下,很快高高地举起手,笔直地伸向天空,冲他招了招手:“哈喽!我在这里!!!”
她的衣角顺着动作飞扬了起来,一同扬起的还有她盛满笑意的嘴角,黑白分明的美眸亮得像覆了层水膜。
像精灵。
温别撑开伞走下楼梯,朝她走去。
伞收一收。
温别说,一把就够了。
谢小延抬头看了眼他的黑伞,冲他笑吟吟地比了个大拇指,果断把伞收起来,走到了他伞下。
两个人并肩朝街对面走去,漫天雨幕里,似乎只剩他俩。
陆近携在门后看到这一幕,低头把烟摁熄了,不易察觉地轻笑了笑。
有的事不是人不想说,就能藏得住的。
-
“我天真的好巧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完全没想到是你,我就随便接了个单!”
“太巧了!”
“我看客人名字都不是你啊哈哈?”
“也是,一般你朋友帮忙很正常!”
“看来真是特殊的缘分,我们才能一路走来成为一——”
谢小延尴尬地自问自答差点翻车,赶紧住了口,把一家人及时收回。
副驾上的人依然是没给她一个眼神,头朝着车窗方向靠着,她要看路,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睡着了。
“你是不是,”谢小延踩下刹车的间隙,抽出空来瞟了他一眼:“喝多了不舒服啊?”
“……睡着了吗?”
车内就她一个人的声音,谢小延听着也觉得自己烦,正在考虑要不要闭嘴的时候,温别终于开口了。
“确实巧。”
他声音里似乎藏着些疲倦:“吴助联让你过来,给你报销吗?”
谢小延回答顺得不得了:“报的报的,你别担心。”
………………
谢小延在尴尬里苍白道:“我原来确实就在这个平台做代驾,每个月其实能,能赚不少……”
温别扫过来的一眼让她自动收了声。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谢小延有点沮丧:“你朋友先联系了吴先生然后吴先生来问我在不在酒店那我又不能说不在撒谎总是不好的嘛,那我一说在,他就直接说让过来接你,说是敏感期千万不能出什么不好的新闻了会很影响以后的。那我一想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不能就放着你不管啊,所以我还是打车过来了……”
温别:“谢小延。”
谢小延:“嗯??”
温别在黑暗里目光描摹了一遍她侧脸,然后别过眼神,轻笑了笑:“没什么。你肺活量还挺好的。”
谢小延:…………
电梯刚一到58楼,她就迫不及待地脱了外面的外套,其实内衬湿的差不多了,一直紧紧贴在身上,难受的要命。
她里面穿了件修身立领的浅色毛衣,也湿了下摆。
裤子和鞋就不用说了,谢小延脱鞋的时候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冬天的夜雨冷到骨髓里,太可怕了。
“先去洗个澡。”
温别说完把她手上的外套直接抽走,挂在臂弯里:“我帮你放洗衣机吧。你赶紧去。”
谢小延也没再推辞,赶紧解开皮筋,放下有些潮湿的头发:“好,那麻烦你了,先别开洗衣机哈,我等会儿出来还有衣服要放!”
絮絮叨叨完,谢小延就冲进了大浴室。
温别刚想说什么,看她反手把门都闭紧了,最后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客厅另一头走去。
谢小延哼着歌出来的时候,用毛巾拢着湿淋淋的头发,无意中转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那浴室外面是什么鬼,为什么是那么不挡眼的一层磨砂玻璃?!最底下还有十厘米还没有磨砂层,直接就是透明玻璃,脚丫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谢小延的悲伤有多大她自己都算不出了。
要不今晚就收拾好行李跑路吧?
这真是她的滑铁卢之夜——
“谢小延,你明天再开洗衣机,”温别拉开主卧的门,叫了她一声,语气平淡地嘱咐道:“我晚上要办事。”
谢小延不想回答。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一言难尽。
温别:“还有,你手机落在外套兜里了,我放餐桌上了,下次小心点。”
谢小延持续面如死灰。
温别:“早点休息。”
谢小延:……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