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洪涛的这个艺术加工,2为小朋友和周晓丽都表示非常认同,于是4个人开始围着这个大熊猫用不同姿势合影。结果这么一折腾,又把附近的几个小孩给招了过来,他们有的认识熊猫,有的根本不知道熊猫是啥,反正小孩都喜欢凑热闹,孩子越多就越有吸引力,好几位家长也不得不站在便道上,忍着寒风看着自己孩子在这里玩,只要孩子开心,他们受点冻也认了。
完成了全部工作,时间已经接近了11点,早上起那么早,也没吃早点,还干了好几个小时体力活,洪涛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找个机会摆脱了孩子们的纠缠,拉着周晓丽就想往家里溜。
“洋子小姐。”还没走出船长家的草坪,身后就传来了叫声,那位盖尔船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廊上了,正叼着那个大烟斗冲这边招手呢。
“盖尔船长您好,您有什么事儿吗?”周晓丽走上前去和老船长打招呼,洪涛停下脚步,缩在棉服里打哆嗦,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小风一吹,肚子里又没食儿,要多冷有多冷。
“你太厉害了,船长说要请咱们到他家吃午餐,这都是你的功劳,你不光能挣钱了,还能混饭吃,我以后就靠你养活吧。”过了几分钟,周晓丽就跑了回来,拉着洪涛边往家走边做崇拜状。
“老头太孤单了,他和那两个小孩估计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个你不懂,你还小。”洪涛笑着说,但是他说的是真心话,这种情况不光国外人少的地方有,国内人挨着人也照样存在,尤其是那些高层住宅里,关上门谁都不认识谁,那些退休的老人瞬间就失去了原有的社交圈子,真能重新纳入一个新的社交圈子的人并不多,他们的晚年已经不是物质文明的问题了,而是严重缺乏精神层面的交流。
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件干净衣服,拿了一瓶红酒,周晓丽和洪涛又回到了盖尔船长家,这时围着大熊猫玩的孩子们都不见了,应该是都被家长拽回家吃饭去了。
开门的是盖尔船长本人,洪涛这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老军人。他长了一脸的胡子,就像是照片上的马克思,不过胡子不是黑的,都是灰色的,脸上的皮肉已经有些松弛了,不过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还挺有神。
“欢迎来我家做客中国小伙子,请进。”老头非常绅士的先帮周晓丽脱下了外衣,搭在衣架上,然后才对洪涛伸出了手。
“您好,船长先生,您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洪涛握住了老人的手,真TM有劲!像一只大熊掌一样,又厚又大。
“那个熊猫,中国的!”老船长指了指外面的大雪人。
“哦,嘿嘿,您去过中国?”洪涛觉得这个老头挺有意思,虽然不爱笑,但是并不难接触。
“没有,我去过台湾,但是没到过中国,抽烟吗?”老船长把洪涛和周晓丽引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拿起一个木头盒子递给洪涛,里面是好几根比拇指还粗的雪茄。
“谢谢,我抽这个吧,雪茄我没抽过。”洪涛其实还是想试试的,不过他真不会抽那个玩意,听说抽起来和普通卷烟不太一样,头一次来做客,他不想太显眼。
“洋子小姐和你说起我了吧,我叫盖尔·布尔科克,是个老退伍军人,你就像他们一样叫我船长就成,我喜欢大海上的生活。”点上烟之后,老船长才开始自我介绍。
“我姓洪,名涛,是周……哦,洋子小姐的同事,恩,算是做渔具生意的吧。”洪涛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哦,你喜欢钓鱼吗?”老船长好像听高兴,看来他应该也是同道中人。
“他可是钓鱼的高手,在中国和日本都夺过冠军,非常厉害!等等我。”周晓丽在一边插嘴,然后突然跑出了屋子。
“这太厉害了,我想要和你比一比,我也是个钓鱼高手,老盖尔也是很厉害的。”老船长一听周晓丽的话,立马不乐意了,也站起身往楼上走去,洪涛发现他的腿好像有点问题,走路的时候右腿膝盖不能打弯。
“嘿,这叫什么事啊,说着说着就都走了。”洪涛也不知道他们都去干嘛了,只好坐在沙发上转着脖子看老船长的客厅。
这个客厅格局和周晓丽的客厅一模一样,不过装修风格截然不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壁炉里面几块大木头正熊熊的燃烧着,墙壁都是一条一条的木头,最让洪涛吃惊的是就在他的头上,挂着2架巨大的鹿角,和自己买的那架鹿角一比,自己那个就像是个婴儿鹿角,最不同的是,人家的这个鹿角是带着鹿头的,整个鹿头被从脖截断,就这么挂在墙壁上,大大的鹿眼好像正盯着洪涛,真有点渗人。
周晓丽几乎是与盖尔船长一同进了客厅,连个人手里拿的东西也都差不多,都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我靠,这是航母编队啊!小鹰号!”洪涛拿着盖尔船长的相册翻看,头几页都是盖尔服役时候的照片,其中一张他正站在甲板上检阅水兵,而后面的背景就是一艘航空母舰正在海面上行驶,从CV-63的舷号上看,这就是美国唯一一艘母港在国外的航母,小鹰号,也是第七舰队的主力舰,参加过海湾战争。
“船长先生是第七舰队的?”洪涛有点意外,虽然说加拿大和美国基本就算同穿一条裤头,但还是两个国家,不会海军也混在一起吧?
“这是1992年,我的船负责护送小鹰号去波斯湾,可惜我的船是艘补给船,不能战斗的。”说起自己的服役生涯,老船长立刻变得善谈起来,一边指着照片一边给洪涛解释照片上其它船叫什么名字,船长是谁,那艘船最厉害,那艘船容易出故障。
“这是你钓的鱼!我的上帝,它真美啊!现在我有点相信洋子小姐的话了,你是个高手。”当老盖尔看到洪涛和八重他们在冲绳钓上来的那条旗鱼,也不仅有点吃惊,看了照片一眼,又看了洪涛一样,好像要比较一下这个小伙子到底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这是在冲绳,我们还去哪里的美军基地里去逛了逛,但是没有军人卷,不能在里面买东西,哪里的东西可真便宜啊。”洪涛又开始给老盖尔讲他们那次钓旗鱼的经过,最后还略表遗憾了一下,当时他们确实去冲绳的美军驻地了,哪里有一个生活区是允许游客进入的,不过不能在里面购买物品,里面的东西都需要军人卷才可以买,价格是基地外面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便宜死了。
“我在这里停泊过,应该是94年,可惜我没有在哪里钓鱼,不过没关系,不用跑那么远,我知道更好的地方。”老盖尔看了看照片上的基地名字,确定他到过这里。
当一个喜欢军事的钓鱼迷和一个军队退役的钓鱼迷凑到一起时,可以聊的东西就太多了,一老一少两个人头碰头的趴在茶几上,把两本相册翻过来翻过去的比对,说不清楚的时候就会让周晓丽当翻译外加裁判,琼和布鲁姆坐在一边半天没人搭理,小男孩的嘴都撅成猪了。
就当老盖尔和洪涛因为一种鱼到底最爱吃什么,如何垂钓而争论的面红耳赤时,客厅里进来了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终于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这位女士就是老人的儿媳妇,琼和布鲁姆的母亲,她叫凯拉·布尔科克,今天刚到多伦多,刚才一直都在厨房做饭,现在是来叫大家去就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