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也都瑟瑟退了出去。
“尘儿不帮你父皇处理公务,来母后这是做什么?”
见着他板着一张脸而来,她自知定是来找她算账的,她这一辈子机关算尽,可唯一遗憾的就是她生了一双儿女,这性子却没一个是随她的,月荣随了她父皇是个没心没肺的,而凌亦尘这孤冷的性子和她很像,可这谋划上却总是与她对着来,当真是遗憾。
“自是找母后有事,才放下了手中的事务。”
“哦?”皇后莞尔一笑,“那叫母后猜猜看,我的尘儿可是为了你的太子妃事情而来?”
凌亦尘面不改色,“母后既然知道,那尘儿便直说了,白氏既与儿臣拜了天地,是儿臣自己选的太子妃,儿臣便在未想过将这位置换与旁人,所以还请母后无需再多费心,即便是白氏无子嗣也改变不了她为正宫的位置。”
这话皇后自是听的明白,他这是在责怪那日她要流掉白氏的孩子那件事。
那日她也不知是怎么鬼迷心窍,偏偏要打掉这孩子,若不是太后赶到,只怕是这件事早已成了定局。
可回头细想,她便是也有些后悔了,就算白氏罪恶深重,可那孩子终归是尘儿的血脉,她这个做皇祖母的,也委实太狠了些。
见着皇后没有说话,这和平日里强势的母后很是不同,如此凌亦尘的面色也缓和一些。
“母后深居皇宫,自是见过了许多女子,白氏善良单纯,母后何不抛开所有谣言,亲自看看儿臣选中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亦尘的话,自是叫皇后也有些动容,可即便是白氏再好,她没有背景没有权势,她不反对凌亦尘喜欢她,可若是占着东宫主位的位子却再朝中帮不上分毫,那便是她再千般万般的好,她也是不会认可。
“朝中之事,儿臣自有打算,无需依靠任何人。”
皇后心里如何想,凌亦尘自是一眼就看透了。
皇后心里虽然还觉不妥,可见着自己儿子此刻这么决绝,她又险些做错了事,自觉理亏便在未出言反对。
凌亦尘刚出福宁殿的大门,便撞上了匆匆而来的顾卿卿。
“太子……殿下。”
俨然顾卿卿没有想到,会遇上太子,她本就一脸的神情紧张,再看到面色阴沉的凌亦尘后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你来福宁殿做什么?”
凌亦尘语气异常的冰冷。
母后免去了白若烟的日日请安,可顾卿卿却是几乎每日都入宫陪伴,这福宁殿的门槛都快被她踏破了,一想到她每日在母后耳边吹风,挑拨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本就幽深的眸子便是更冷冽了几分。
“我……我”
顾卿卿是做贼心虚,一时间支支吾吾的回不上来。
“母后繁忙,无空见你,你回吧。”
凌亦尘也不待她继续说下去,便一口回绝了她。
方才一大帮官兵将姨夫的姐姐一家抓进了官府,不用想定是因为那饴糖中银壳之事。
这件事是她与母亲一手计划的,姨夫姐姐家出事,小姨便是找到了她们,而母亲叫她入宫去找皇后帮忙,若不救出,日后小姨在婆家便再难做人。
“殿下,我是有事来见皇后娘娘的,还请殿下让我进去。”
眼下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那冷冽的太子。
“你有何事可与孤说,不要叨扰母后。”
凌亦尘将眸子看去别处,自是十分厌烦她此刻的作态。
见凌亦尘这么说,顾卿卿也知是藏不住了,她入宫前本是想好了说辞,与皇后说是太子妃与太子吹了枕边风,抓了她小姨夫的家人,可如今这人就是太子抓的,她便只能实话实说了。
“殿下,还请放了我姨夫的家人。”
凌亦尘轻蔑一笑,“他们犯了杀头的大罪,岂是你说放就能放的?”
凌亦尘的话自是吓到了顾卿卿。
还不待她反应,凌亦尘便继续说,“念顾国公对朝廷有功,这事孤便不会牵连顾家,若你还执意去见母后,那就别怪孤要公事公办了,还有你若再敢对太子妃不利,下场就如同他们一般!”
☆、烟花风月(十五)
“亦尘哥哥……”
顾卿卿自是没有想到,凌亦尘竟然会如此与她说话,回想起儿时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纵然如今他贵为太子,对她及其疏远,让她再不敢称他一声亦尘哥哥,可脑海中儿时的那些记忆终归是抹不掉的。
她不能抹掉,亦尘哥哥亦然也不会抹掉,如今他这般的与她冷言冷语说出狠绝的话,她着实不敢相信。
“凌梵,送顾姑娘出宫。”
纵使她一脸的委屈,楚楚可怜,但依旧入不得凌亦尘的眼,更何谈入心。
顾卿卿入宫连皇后的面都未见到,回去后便被顾夫人狠狠的骂了一顿,平日里日日巴结皇后,可到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连皇后的面都没见着。
顾卿卿小姨的婆婆沈氏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便是不把她女儿救出来,她就要常住在这国公府不走了,老人家两鬓白发,日日坐在这前厅里,没黑没白的哭个不停,搅的整个国公府不得安宁,直逼的顾国公没有办法,深夜入宫请求皇上赦免,可他前脚刚下马车,后脚东宫的马车也停在了旁边。
凌亦尘自是坐在里面,连车都未下,顾国公便识趣的原路反了回去。
第二日沈家的女儿和丈夫二人被判流放,当日便被押去了边疆做苦力。
当沈家与亲家柳家得知消息时,已然矣,两家联合大闹了顾国公府一通,自是闹得顾老太夫人气的晕死了过去,顾国公一怒之下险些写下休书要休了顾夫人,顾卿卿又哭又嚎,说什么都不肯这才算作罢。
顾国公的事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自是也传到了东宫。
“小姐你不知道,那沈柳两家几十人闯进国公府,见上前阻拦的家丁就打,那情形就如土匪一般,据说吓人的很呢,就连顾老太夫人也被气的晕了过去,一病不起。”
昨日沈柳两家得到消息时,那二人已经被押送出了京城数十里,如此便是板上钉钉,再无转还的余地,故此沈柳两家便是将这心中的怒意全部都发泄在了顾家身上。
两家联合,集合家丁到了顾国公府时已经是日暮黄昏,所以当白若烟听到这消息是,已经是第二日早上。
“沈柳两家闯了顾国公府?”顾国公府那样身份尊贵的地方,怎也会遭此。
想起上一世她嫁给顾邢时,纵然没有这一世她身为太子妃的尊贵,可却也是人人敬畏,顾老太夫人身有诰命,国公受皇上倚重,顾夫人家势也非同一般,这样尊贵的门厅,她实难想象被人刁难的场景。
“何止是闯府,就连国公府的锅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