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唇上,从前有人与她说,自己穿艳色的衣裙特别好看,不显艳俗,却张扬得像个小太阳,可惜她却没有福气穿上红色嫁衣嫁给他。
“本宫听闻承儿最近在查谢家当年的事?”
赵磬瑶神色微微一变,低垂着头道:“阿瑶不知。”
赵淑妃哼笑:“你不必帮着他骗我,叫他行事干净些,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赵磬瑶静默不语,只见赵淑妃缓缓起身便跟着站了起来。
赵淑妃在赵磬瑶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若要查谢家当年的事,那就去查查戚家,问问当年是谁在陛下面前多嘴。”
赵磬瑶心下一沉,扼制住自己想要抬头的意思。
赵淑妃走出亭台,谢致的仇她报不了,那就让别人来做。
容沨这边出了临清殿,又被请去华荣殿。
她坐在殿内,却始终不见戚贵妃的身影,云宵跟着跪坐在容沨身后,悄悄打量了一眼四周的动静,又偷偷看向自己的主子。
只见容沨微不可闻地轻轻摇头,这才将心落定,静静地跪坐着。
此间容沨也不问宫人,戚贵妃何时见她。
有些疲倦时,便轻轻阖上眼,心里默念着当初替容老夫人抄佛经时背下的静心咒,颇有老僧入定的意思。
倒是引得殿内的宫人多看了容沨几眼,这般心境,难怪她们娘娘有所忌惮。
约莫有一个时辰后,捻秋掀起帘子走了出来道:“娘娘今日身体不适,还请郡主明日再来。”
容沨淡淡睁开眼睛,幽幽地瞥了捻秋一眼,一言不发扶着云宵的手缓缓起身,稍微顿了一小会儿,让着自己发麻的腿缓过劲儿来。
临出华荣殿时,捻秋示意宫人送上一盒宫制的绒花,如今容沨身为秀女,首饰衣裙皆为统一,若能得绒花点缀一二,倒是要平添几分姝色,换作旁人自是欣喜至极。
容沨静静开口:“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云宵这才上前接过。
回到储秀宫,容沨一进院子,便有不少人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身上,又见着云宵手里还拿着东西,自然能猜测到容沨是得了贵妃娘娘的赏赐。
有人想要上前攀谈,却畏于容沨身份和周身不宜近人的气势。
容沨走上台阶时,她悠悠转身,声音沙哑却足以周边的人听见:“贵妃娘娘送的绒花你去分给其他小主,一共有十二支,便是先到先得,其余的都不必管了。”
周围秀女闻言,顿时蠢蠢欲动,一人大着胆子上前,后面自然有更多的人来拿了,拿到的自然欢喜,急急得就往头上带去,这两日妆容打扮清汤寡水,鬼知道陛下能不能看得上她们。
罗茵见了,心下眼热却是没有和其他秀女一样上前去抢,她冷冷瞧着容沨,与她同住的女子拿得绒花忍不住向她炫耀。
罗茵心气不顺,抓过她手中绒花就想掷在了地上,容沨见了好意提醒:“这可是贵妃所赐绒花,罗姑娘可要想清楚了。”
旁边女子心下一紧,赶忙夺过,就收着去了。
罗茵哼声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回到屋子里,云宵问:“姑娘为何要将贵妃所赐绒花分给其他秀女,若是让贵妃知道,不是又要平添麻烦?”
容沨接过碧花递过来的药丸,就着温水喝下道:“本就撕破了脸面,有什么怕的,别人若是知晓也只会道贵妃大度。”
碧花有些好奇问:“那姑娘为何要去招惹平郡王家的姑娘?”
容沨挑了挑眉,无辜道:“觉着她好玩罢了。”
碧花失笑,只觉得自家姑娘恶趣味又来了。
不过夜间,储秀宫一声尖叫却是引得所有人喝了一跳。
外面人声吵杂,有人忍不住开门想看看怎么回事。
却都被郭公公呵斥关上了房门。
第一百六十九章 去与留
“老奴托大,在这儿给各位小主说上几句,宫里的事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该听,自己心里都该有几分掂量,别平白自己惹了祸事都不知道,祸延自己无妨,死了一了百了,可祸延家族,那可就是几十条人命了。”
郭公公嘴角带笑,扫视了有好打听的人几眼,语气轻缓又带着几分冷意,其余人一听,赶忙将房门紧闭,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一会儿,便有太医前来,罗茵脸上覆盖着一层面纱,她眼睛赤红,有些发怒有些惊惧,揭开面纱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只见脸颊处不知为何长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红斑。
罗茵本就肤白,这红斑落在她脸上更加碍眼了,虽不触目惊心,可瞧着怎么都教人不舒服,浑身忍不住起一阵鸡皮疙瘩。
“小主近日可有吃了什么东西?”太医问。
罗茵细细想了一下摇头:“储秀宫秀女的吃食都是由太监亲自送来的,吃的与她们一样,断不会就我一人有事。”
她话语一顿,似想到了什么,神情激动道:“定是有人要害我。公公这是有人要害我!”
郭公公眉眼一蹙,对罗茵过激的举动有些微不喜:“罗小主受此陷害,老奴作为储秀宫管事定然要查个清楚,看看什么人在宫里作乱。”
他微微抬眼,盯着罗茵脸上的红斑,目光幽幽地,教罗茵心下一颤,只听郭公公又道:“明日便是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替陛下选宫中主子娘娘的日子,罗小主这般模样,怕是留不了了。”
罗茵脸色发白,咬牙恨声道:“我受人陷害,为何要将我送走,这不公平!公公难道是畏惧陷害我之人得罪不起,要我息事宁人?”
此次选秀,前面各样检查塞出了一大批人,留下的不到几十名的秀女,属罗茵姿色绝佳,容沨稍逊一分,可胜在气质,她怎么能见着将要事成,就这样被打发回家。
郭公公声音一低:“罗小主慎言。”
对付罗茵这样跋扈的女子他有的是手段,可惜先礼后兵,人家却是不领情的,他眼底一横。
“郭公公。”
冷冽清淡的声音传来。
郭公公敛下眼底狠色,回头一看,正是容沨,低垂着头道:“容郡主怎么来了?”
“我与罗小主同住西殿,又只有一墙之隔,听得些动静,便有着坐不住了。”容沨轻轻抬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