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告诉我了……”
“……你、你果真,是朱雀后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石歧先生,只要你将我问的事情告诉我,我自会把你的心脏还给你。”
神族虽不似凡人那般孱弱,即便被取出了心脏,但只要心脏还在跳动,便不会死。可谁能容忍自己的心脏被别人捏在手中用作威胁呢?便是神族,也会怕死。
“你……你……”石歧盯着他,摸着自己已经失去了心脏的胸膛,一时说不出其他的话。
映葭快要撑不下去了,他但凡在石歧面前暴露出一点自己是强行硬撑的表现来,事情的走向便会完全大变。
映葭只好用力捏了一下心脏,让石歧感受一下心痛牵连着整个身体的痛苦:“……石歧先生,我不会要你死的,你早点说出来,就能少受一些没必要的痛苦……”
石歧的脸色都白了,双眸里全然是对映葭的憎恶:“……你要找的人,在南赡部洲的昆仑一带,那是俗世凡人生活的地方……”
“多谢了。”知道了映商的去处,映葭差点就让心松了下来,还好依旧撑住了。但他自然不能现在就将心脏真还回去,“石歧先生,等我找到了这个人,自然就会将心脏还给你。你放心,我并无真正想要伤害你之意,在此先说一声抱歉了。”
映葭将心脏藏于袖中,收回弓箭,立刻转身走了。
再不走,他就撑不住了。
映葭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住的殿内。
他不知这一路他到底是以什么样怪异的姿势走过来的。他只知道从半路开始,他双手双脚的温度全部褪尽,脚踩在地什么知觉都无,脑袋里面空空一片,摇摇晃晃的好像盛满了水。
只是他还惦记着自己藏着一颗心脏,在屋内找了一个盒子将心脏收好后,他才将那口已经憋上太久的血吐了出来。
伴随着吐血而来的是强烈的窒息心悸,映葭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的双眼什么都看不到了,双耳也什么都听不到。
世界遁入一片漆黑。
再度睁开疲惫的双眼时,映葭有种沉重的恍若隔世之感。
一瞬间,他竟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还以为自己依旧被关在塔中,在青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白日做梦。
直到耳朵听到了墨晚天的是声音——他着急地问着自己:“葭儿,你可醒了?你可看得清我?”
意识思想这才慢慢归位。
他回想起来,自己为了知道映商的下落,不管不顾地掏出了别人的心脏,还把自己折腾了一顿。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映葭想着,这么对待石歧也好,只想要利用墨晚天也好,总有一天,他会受到大报应的。
他张张嘴:“……我……怎么了……”
墨晚天的语气是可闻的着急:“……怎么了?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了……我离开的时候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就成这幅模样了?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你跟别人打架了?你耗尽了法力,连命都去了半条,到底是什么将你激成这样了?亏得我先前给你吃过两颗聚魂丹,才不至于要你没命,否则我回来,怕只能给你收尸了。”
☆、第 7 章
映葭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状态差到了极点。明明是他取出了别人的心脏,可现在失去心脏的人好像反成了他,但凡动一下身体,都带着扯动心脏的无尽绞痛。
映葭只觉自己要疼得昏过去了,上回这么疼,是封印解除剑魄抽离了他的身体时。
他张着嘴,连呼吸都是小口小口细碎了才能换着呼出来的:“……殿下……我……”
墨晚天好似都能感受到映葭身上的疼痛,他看着映葭艰难开口,语气不敢再像刚才那么急躁了:“……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疼?”
映葭点点头:“……胸口,心脏……”
墨晚天端起一碗水,递到了映葭嘴边:“……就怕你会这样,我特意准备好了莲泉水,你快喝了吧。”
映葭意志涣散地喝下了墨晚天递到嘴边的水。那时他已经失去思考问题的能力,说实话,脑子里除了火辣辣的疼,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直到这碗水喝下,上下骸骨才有了一种慢慢镇静下来的感觉,清凉爽快盖过了侵蚀至骨髓的疼痛,映葭终于从恨不得昏死过去的绝望中抽回属于自己的意识清醒。
墨晚天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映葭点点头,动作开口时总算没了刚才那股扯着心脏的绞痛。除了身体有种被剧烈抽空的虚无感,他好很多了:“……是,殿下,我好多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把自己搞到如此狼狈?”
映葭如何能把真实发生的事情告诉墨晚天,他只道:“……就是,想试试自己现在的法力到底是怎么样的……原本也没发生什么,还以为没事,结果一回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墨晚天并没有对映葭这番话存疑,他听了顿觉无奈,叹了声气:“……你可知,你足足昏迷了两日?要不是我最初喂过你两颗聚魂丹,怕这会儿你早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映葭也以为是这样,可身体里却有一股不像是属于自己的气脉护在心脏周围——就好像,是这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最后保全住了自己。
这并不是聚魂丹做到的事情。
能耗费气神凝聚出那支取出石歧心脏的箭已经是靠着聚魂丹所给予他身体的全部力量了。后来再撑着精神跟石歧对峙,最后回到这里更是透支了他的身体。聚魂丹虽是奇药,但也容不得他这样折腾。
映葭虽也怪异这股气到底来自何处,可他更深刻地意识到,取得一颗内丹为自己所用是迫不容缓的事情。
现在已经有两个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桑复临看上去待他还算和平,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墨晚天。而另一个石歧,心脏虽然在自己手上,可靠威胁并不能真正长久,说不定最后这个石歧不管不顾来个鱼死网破,叫他不得不防。
再者,他已经知道映商如今的下落,更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
这一场折腾使映葭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虽然半个月后他终于能下地走动,但身体反比先前被囚在塔内时更加孱弱。墨晚天拿来了不少珍贵的药物要他服下,可徘徊在映葭心脉附近的那股陌生的力量却始终未曾散去,甚至跟服下去的药产生了强烈的排斥。
再好的药映葭吃下去都没有效果,这回连聚魂丹都不能让他的情况好起来。
连着好几日,映葭都觉得自己是离死不远了。
他不想死,心中未完成的事情太多,执念太深,桩桩放不下。
他还没找到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