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贝勒像小学生在老师面前回答一道没把握的问题一样。
耿申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谁给你派的任务?老梁吗?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我的徒弟怎么可能会通敌?”
“……”贝勒没有吱声。
“我明白了,是姓吴的让你们来的吧?我见楼下好几拨人等着呢。都是来找初九的吧?”耿申问。
“……”贝勒不知道说什么好,耿申猜的一点也没错。
“这样,”耿申拍了拍贝勒的肩膀:“你带着楼下那些人回去复命,就说遇见我了。”
“耿叔,这……”贝勒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窘迫神色。
“你和他们说,老梁也好,姓吴的也好,要初九就自己来找我。我看姓吴的这是等不到老梁退休,就急着要清洗人员上位了?”
“别怕,他们谁敢为难你,你直接来找我!”
在耿申的劝说下,贝勒悻悻地走了。
“放心吧,他最近应该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待贝勒离开,耿申对初九说。
“谢谢师傅。”初九感激道。
“谢个屁!”哪里知道刚才还春风满面的耿申突然之间变了脸,“那天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本门绝学屠龙记都教给你了,你倒是给我试一把去啊!”
“我还没找到龙……”初九垂了垂眸子。
耿申扬手就要打初九。
初九吓得缩了缩脖子。
耿申的巴掌最后也没落下来,他叹口气道:“为师生平说了无数的假话,却从来没有教你说过一句,怎么现在倒给为师打起马虎眼来了?”
“我……”初九心中一紧,怎么师傅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行了,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了,这事我不跟你掰扯了,总之你必须在三天之内给我屠个龙!”
“师傅,三天时间太短了……”初九撒娇道。
“行,七天总行了吧?不能再长了,我和你说过,这龙是万恶之首,最近人间妖孽横行,都和这些龙逃不了干系。”
“……”
“哎呀你看,我怎么把正事忘了?”耿申拿过被自己放在一边的一只果篮,“我这次来专程看望你母亲的。”
“谢谢师傅。”初九接过果篮,带着师傅去病房看了两眼。
实际上,耿申和初九的父母并不相识,师傅突然来探望妈妈,让初九有种突破次元壁的奇异感觉。
耿申从病房出来,脸色就不对了,他把初九拉到走廊的角落里,低声说:“不对啊,孩子,我看你妈这病有问题……”
“什么问题?”初九赶紧问道。
“她身上有两道妖气啊,恐怕和这些妖怪也有关系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扔符?”初九慌了。
“万万不可,只怕这样只会伤到你母亲。”
“那我们该怎么办?师傅,你救救我妈吧……”初九一把拉住耿申的袖子。
“现在我还没有思路,”耿申蹙眉道,“这样,你在这里看好你妈,千万要提防奇怪的人接近她,特别是那些妖啊,龙啊之类的,明白了吗?”
“嗯……”
“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想想办法!我的话千万记住啊!”耿申说着就离开了。
师傅走后不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他已经顾好了两名高级护工,要初九回家歇着。
初九拒绝了他。说想多陪妈妈一会儿。
爸爸叹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初九早点回家。
初九守到半夜,因为病房里不许太多的人陪护。他便一直坐到走廊的长椅上。
夜深了,不知道几点钟,他实在熬不住了。
就在两个眼皮打架的工夫,他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在走廊里由远及近地传来。
第67章 附身·贪狼01
“慕春生?”初九想要站起身来迎上去,却感觉肩头有千钧的力量在压着他,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喂……”他试图喊住春生,可却发现嘴里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种梦魇般的束缚中,初九眼睁睁地看着春生翩然走过,打开了通往病房的玻璃门。
“慕春生,你要干什么?”初九身子僵硬,连舌头都仿佛打了结。
从他坐着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慕春生走过两名酣睡的护工身边,径直走进了妈妈的病房。
他要干什么?初九心中一沉。他想起师傅离开之间的告诫: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妈妈。
他还想起师傅说人间这些横行的妖都是和龙有关系。
越是心里着急,身上被压的越重。初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挪动一丝一毫,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春生站在妈妈病床前,片刻又走出来。
慕春生,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初九在心中疯狂呐喊,嘴里却依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绝望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他的脊背慢慢地爬上来,他瞬间回想起和春生的种种,难道他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有所图?自己一步步中了他的圈套?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所有的感情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滴滴滴滴,妈妈病房里的仪器又响起了报警声。初九的眼睛都努出了血丝。
春生推门出来,看了初九一眼,转身便走。初九仿佛看到他身后跟着两道黑影。
那种莫名的压力在春生看过初九以后,瞬间从初九身上消失了。
本想起身去追春生,却听到妈妈发出一阵咳嗽声,初九火速跑去病房,看到妈妈已经面无血色,来不及多想,他唤起护工,按下呼叫护士的按钮,转身就循着春生离开的方向去追赶他。
他的怒火已经不可遏抑。
夜色浓重,初九追上医院的楼顶。
像近些天的每一个夜晚一样,燕京城的天空又飘起了雨。
这本来不是一座多雨的城市。
一个人高高地站在楼顶的围栏上。
慕春生,你死定了。
初九掐着手指,念出那个师傅教给他的口诀,一支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和往常一样,111局梁局长从办公楼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撑开一把黑伞,信步走进雨中。
这么多年了,他上下班从来都是徒步。
这条回家的路他走了快二十年,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走过第一个街角,他从容地转身,对上一对红色的眼睛。
“慕春生,你为什么要来害我妈?”初九脚下生风提剑上前。
栏杆上的人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初九。
那双眸子依然深沉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