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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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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个侍读的虚职在身,一向是与宁国公的膳桌稍稍别开,坐在父兄之后。接着是忠孝公、崔太傅。崔誉后坐着一位陆潇不曾见过的中年男子,他正欲小声询问宁淮,一晃眼瞧见了在此人桌后的齐见思。陆潇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齐大人。

之后则是各部尚书,大理寺丞,然后才轮到了陆潇。

右侧首位是从封地赶来的弋阳公,据说是位与允康帝颇有些手足情深的宗室子,比起远在天边的敬王过得还要逍遥自在。接着便是炙手可热的二皇子,而紧挨着二皇子的是个穿金戴银约莫十五六模样的少年。

陆潇坐得靠后,看不太清此人的模样,但按年龄座次,想必这就是那位四皇子了。

旁的人他也无心再窥探,礼官沉闷的声音一起,在场诸人纷纷跪下行礼,尔后用膳之时才是好戏开场。

这样的场合是身居高位之人的角斗场,今次更是二皇子的作战主场。与陆潇的关系不大,他只顾闷头吃菜,一心扑在御膳房大厨的手艺上。

从吟诗作赋到作战用兵,谢慎行将风头出了个遍。隔得太远,陆潇虽看不见允康帝的神情,从他那骄傲难抑的声音中就可窥见一二了。

席间那四皇子倒是未怎么争风头,只是说了些人月团圆的吉祥话,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

陆潇心头负担放下一半,好说是个有些脑子的。

乐声渐停,精神尚好的允康帝发话要与众卿一同赏月,哪有不应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又预备往外走。如崔誉般年事已高不愿搅和的老臣,藉口说身体不适意欲退下。允康帝也未纠结于这些小事,挥挥手便准了。

陆潇注意到齐见思的父亲也在此列中,而齐见思却只是略送了一程,复又返回宫城。

小慧子掺着允康帝,宁国公与弋阳公一左一右立在两旁,三个中年人走在最前头。穿过长廊,月色银辉洒落大地,人群熙熙攘攘地跟在后头。宁淮正儿八经地跟在宁渡身后,一副虚心听兄长教诲的模样;谢慎行在同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说话,谈笑间神采飞扬。

明月照众生,众生皆喜乐。

月圆花好,形单影只,心中薄薄的阴翳久久不曾散去。

陆潇是不曾被月色照耀到的人,而他此刻所想的是,不知身在何方的人,有没有抬头看一看这么美好的月亮?

他垂眸苦笑,将念头从脑海中抛去,正欲琢磨怎么完成允康帝交待的事儿,一个圆头圆脑俊秀可爱的小太监凑到了他面前。

这小太监看起来极为温驯,细声细气地对陆潇说:“陆大人,请您随奴才走一趟,殿下叫您在静水桥候着他。”

啧,说曹操曹操到,还能有哪位殿下呢。

陆潇和气地朝他笑了一下,温声道:“麻烦公公带路了。”

所谓静水桥,其实就是横跨澄湖的一道石桥,与御花园相距不远。

陆潇正神游天外,忽地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右肩,惊得他往后一缩,扭头时眸子里还有三分惊诧。

来人身量与他差不多,一双锐利的眼正盯着他,唇齿间轻轻吐出两个字:“陆潇。”

就是这个声音,三分成熟七分沙哑,陆潇笑了笑:“见过四殿下。”

据从齐见思那套来的话,四皇子大名谢慎守,现年十五,生母郭淑妃出生小门小户,四皇子更是不爱读书,气跑了十来个伴读。允康帝好一阵子都恨不得放任不管了,念及骨肉之情却还是找到了陆潇。

谢慎守看了他很久,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

陆潇心说小孩儿一个,装什么深沉,旋即笑嘻嘻道:“下官也知道四殿下。”

谢慎守叫那个清秀小太监退到桥下守着,陆潇不动声色地与他比耐性,终是谢慎守熬不住了,绷着脸问道:“你多大了?”

从一个比陆潇小的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显得有些可笑,陆潇如实答道:“二十。”

谢慎守的面容有些松动:“才二十?”

“……”陆潇苦着脸道:“下官看着年龄很大吗?”

谢慎守很笃定地说道:“十年,我赶走了十一个伴读,原以为这次父皇找了个老学究来监视我,听宫人们说你看着很年轻,起初我不信,想着今日亲自来见一见你。”

他很平静地看着陆潇:“我不想找你麻烦,你也不要管我。”

谢慎守做好了驳斥的准备,却只听到对方“哦”了一声。

陆潇居然从这张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一丝疑惑,他很有耐心地替谢慎守答疑解惑道:“下官的意思是,知道了。”

谢慎守艰难地盯了他一会,一字不发地带着小太监走了。

姓谢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喜怒难测,从皇帝到皇子,真不愧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陆潇一身轻松地搭在静水桥的阑干上,抬头望着天上圆月,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宁淮。

“阿潇!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踱步下桥,絮絮叨叨地说着小话,陆潇一眼瞥见立于树后的二皇子,拽了拽宁淮的袖口,顿时没了说话声。

谢慎行今日冠发束得极整齐,猫捉耗子般走了过来,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孤说小淮怎地走得这样急,原来是去寻陆侍中说话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来,陆潇心中发笑,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未等宁淮开口,陆潇忽地心念一转,埋在心里的疑问在谢慎行开口的一刻喷涌而出。

“二殿下,下官有一心结,不知能否请殿下代为解惑?”

猫捉耗子的两人瞬时一同诧异地望向陆潇,他也顾不得此举是否得体了。谢慎行朗声道:“陆侍中说便是,既然是小淮的朋友,孤若是知晓,必然不会秘而不宣。”

“殿下曾言在归程途中遇到一名陆姓男子,下官想问的是,殿下能否还记得这位男子的相貌?”陆潇的声音很轻,宛如投入澄湖的一粒小石子,霎时就没了踪影。

谢慎行颇为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记得,只是不知陆大人与此人是何关系,难道还真有亲缘不成?”

“下官的兄长在外游历,许久未曾来信,臣心中担忧,听殿下描述年龄与姓氏,因此才……”

他为了一个或许不算可能的可能,亲手将隐瞒了数月的谎言戳破,不敢扭头看宁淮的表情,心如死灰地等待着谢慎行的审判。

“陆大人对兄长一片敬爱,孤自然是知无不言的,那位高手约莫二十七八,比一般男子要白许多,眼角略微下垂,整个人看着很清瘦,倒是看不出会武的样子,”谢慎行顿了半刻,“也是人不可貌相。”

陆潇好像被人扼住喉咙,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宁淮忽地开口:“那人脸型方正吗,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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