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擦大卫雕塑,艺术品,艺术品。
他没有看到,白古从脸红到了脖子,死死地抿着嘴,怕嘴里溢出一丝声音。
从上擦到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擦哪个部位,反正都细细过了一遍。
太好了,洗完了,收工。
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觉身体被拽着一阵飞旋,倒在了软软的被子上,身上被一个庞然大物压住,嘴也被堵住了。
白骨精!又来?!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骂人的话,卧槽,白骨精你受伤了啊!
我把你当病人,你居然想上我!等等,别动我衣服啊!喂!裤子不能脱啊!
挣扎了半天,安进将他撑开,费劲地喊道:“你手不能动啊!你干嘛?!”
白古见他这时候还在担心自己的伤势,又好笑又感动,柔柔地说:“手不能动,别的地方能啊,你再挣扎,我的右手就废了。”
话一出口,底下人瞬间老实了。
布条被人轻轻掀开,有人在吻他的眼睛。
“……”妈妈,他趁人之危。
……
白古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裹在被子里,一脸呆滞的某人,轻轻笑了。
“渴吗?饿吗?需要什么就叫我。”他像个贴身管家,为某失身少男送去温暖。
“我需要……”安进一个眼刀飞过来,“需要杀了你。”
“反正都是死,那不如再来一次好了。”白古坏坏一笑,俯身轻吻他的额头。
“呜呜呜……”本大人要回家。
嘴上虽这么说,安进到底还是舍不得杀了这罪魁祸首,两人面上不显,背地里倒真甜甜蜜蜜地恩爱起来了。
白古手很快好了,为了方便,还是住回了自己的小屋,安进看着空荡荡的厢房,颇有些不舍。
每日的黄昏时分,两人常结伴去山里散步,白古总会用他的大手,包覆着安进的小手,边走边聊。
“你为什么不交朋友?”安进问出了心里长久以来的疑惑。
“我喜欢一个人,来去自如,无牵无挂。”白古简单地答道。
“那你干嘛跟我在一起?”安进有些气闷,莫非你为了自由,随时要抛下我?
“因为…因为我想牵挂你。”白古对上他的眸子,温柔一笑。
“你会一直呆在这儿吗?”安进问。
“不知道。”他老实作答,还没等安进发脾气,又补了一句:“但是我会永远呆在你身边。”
安进甜甜地笑了,白古还会说情话,真稀奇。
他的意思,安进去哪,他就去哪,这就算是一辈子的承诺了吧。
“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吧?”他确实有些想离开了,无数的案子,无数的生离死别还在前方等着他。
破案并非像他原先想的那么开心,每个案子背后都是无辜的生命,都是争分夺秒的压力,他时常也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跟白古在一起,做个山野村夫或许也是种快乐吧。
“你想离开吗?”白古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脸上依旧是一片温柔。
“我想和你去更多地方看看。”安进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好,我们一起走。”白古环抱住他。
安进心下打算,待朝廷派来的监察员走了之后,他就去辞官,然后和白古两人去游山玩水,找个小山村定居。终日种田养花,好不惬意。
他心里推算着日子,再有三天案情监察员就来了,不知对方会呆多久,但只要近来不发生重大案情,就算平安卸任了。
抱着这样的憧憬,安进每日胆战心惊地过日子,唯恐捕头咋咋呼呼冲进来,告诉他哪哪又出事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担心什么还真就来什么,只是捕头这次没有咋咋呼呼了,而是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他满脸严峻,似乎事情不小。
安进感觉悬着的心被狠狠砸在了地上,满脸愁容的问他:“谁死了?”
“大人,是刘家老爷。”捕头说完也不解释,毕竟这刘家在平安城的地位,县令大人是知道的。
刘家是平安城的名门望族,刘家老爷是县里的首富,光田产和佃农就数之不尽,平日里他老人家总是乐呵呵的,大家都很尊敬他。
而且刘家老爷虽屈居偏地,但为人处世都很周到,朝廷里不少官都与他是旧识。他的产业只有一小部分在县里,其余大部分都在京城里。
他这一出事,整个平安城轰动,连京城里都会奔走相告。
“到底怎么回事?”安进边起身换衣服,边急切地问赵庆。
“大人,据刘家人来报,晚饭过后不久,老爷死在了自家粮仓里,死因不明。刘家人很守规矩,立刻封锁了现场,没人进去走动。”
安进稍感欣慰,自从他在平安城宣传犯罪现场的重要性之后,大家都很听话地照做了。
“大人,今日轮到周仵作了,小的现在去叫?”赵庆若有所思地问道。
安进想了想,这么大的案子,老周的技术也不靠谱,监察员也要到了,万一出了差错更麻烦。
“派人叫白仵作,时间紧急,我们先赶过去。”他淡淡地说道,赵庆立马领命下去了。
除了技术原因,还有别的,他想白古了。一天没见,就很想。
安进带着赵庆、冯言等一齐火速往刘家赶去,刘家大宅位于衙门东门,走路十分钟左右。
刘家的主楼是一栋三层木质八角楼,雕梁画栋,铺金缀玉,十分豪华。但出事的地方却不在主楼,是位于主楼左侧的粮仓里。
粮仓四四方方,尖尖的顶,面积不大,安进扫了一眼,占地约莫七八十平方米。
这么小的粮仓显然放不下刘家的粮食,这多半是个旧仓库了,想来只是堆放些杂物。
在他环视外部环境的同时,捕头赵庆给他介绍了尸体发现的过程。
发现尸体的人是刘家管家和刘家大少爷,两人同时听到粮仓里传出叫喊声,便去查看。
却发现粮仓是从里头反锁起来的,他们赶忙一起将门撞开,就看到傻子在里头发疯似的尖叫。
刘家老爷倒在地面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俩知道事情重大,赶紧把傻子带出来,把门关上,派人来衙门报案。
傻子?安进心下疑惑,刘老爷究竟是怎么死的?这傻子为什么在里面?他就是凶手?
疑惑太多,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安进吩咐侍卫封锁刘家大院,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搜查院内所有可疑人员和物品。
又叫赵庆守在粮仓门口,不准其他人进入,自己带着师爷和几个侍卫率先进了粮仓。
天色渐晚,粮仓里很昏暗,除了一盏桌上一盏煤油灯,只有最里头的墙上有几个方形小孔,漏进几丝光线,人是绝对不可能从那里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