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
白美人却又事事儿地道:“娘娘, 妾有些内急,可否容妾稍退片刻即来?”
能不准吗?这总不能让她尿裤子里吧?可也不能让她在这玉堂殿乱窜。汪桂容的隐私安全意识极强:“小静, 你陪着白美人去净房。”
一出殿门,白美人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塞小静手里,央求道:“静姑姑,行个方便。我今日就要出宫了,能否让我见五儿一面。”
小静救了五儿,五儿又黏她, 想了想,好象不是什么大事,“这有什么难的, 我这就……”
咦,好象她又办错事了。不是去净房的么?怎么拐到五儿那去了?她立刻想起之前汪桂容的谆谆教导, 当即道:“哎哟, 我怎么又糊涂了。娘娘让奴婢送白美人去净房, 奴婢就送白美人去净房。若白美人出宫之前想见见五儿,一会儿回去,只管问娘娘。”说完把那银子塞回给白美人:“这我可不敢收。”
白美人面色尴尬地接过银子, 有些羡慕地嘀咕道:“她可真本事,这手下一个比一个听话。”
她跟在小静身后往净房去,到底不能死心, 自己的下半生能不能幸福,多半要看汪娘娘答不答应自己的请求了。她咬咬牙,厚着脸皮,又把银子塞给小静:“那一会儿,托静姑姑帮我提醒娘娘一声,留我下来问话。”
小静姐见推托不开,便将银子塞到袖中。
等白美人和小静回到殿中,就见美人们一个个地都陆续来了。
汪桂容按着名册让小静一查,还少了一个。
就有人报:“吕美人被皇上下旨在芙蓉宫禁足。今日没来。”
汪桂容一听,想起来了,这个吕美人当初要告江仙儿的状不成反被关了起来,当即道:“把她也找来吧。”不管这人什么样,撵了就是了,没得在宫里还得白养着她。“还有……她一个美人又怎么住到芙蓉宫去了?”
“汪娘娘!”洪德妃突然出了声。没想到这汪妖妃这么精明,这要查下去,她想把金美人暗暗留下来的打算只怕要落空,得赶紧打个岔。
汪桂容听她一出声,心里抖了一抖。洪德妃要不搞事,那就不叫洪德妃了。不过,这假戏假作的本事,汪桂容倒还不输人,她妖滴滴地道:“洪德妃有何话说?”
“吕美人禁足六个月,可是皇上的意思。要不要问过皇上再作定夺?”洪德妃态度相当平和,一副只是提醒你的姿态。可是你总不能随意推翻皇上这个最高领袖的意见吧?
汪桂容闻言,一双细黑的眉毛微微皱了皱,凝神想了一想,叹了一口气:“谢谢洪娘娘提醒。本宫已经问过皇上,还为了此事被皇上好一顿数落。”
众人都是一惊。原来皇上还有数落汪妖妃的时候?这倒是奇闻了。小宁在一边心中翻了个白眼。娘娘可真是能拿皇上开涮,皇上求着你接印,你管那叫数落?
汪桂容凤眼装模作样地一低:“皇上说了,这前朝事多,他已经不胜烦扰,这种后宫小事,就不要再去烦他了。让本宫管事,就是为了要给他分忧的。若是事事还要去问他,他又何必把凤印往玉堂殿送?!”
她在这里集最佳编剧和主演于一身,没想到根本没人看她。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讨嫌做法,人人都觉得实在是没眼看。
洪德妃本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把这吕美人住芙蓉宫的事给岔开了。可听了这话,心里也免不了堵得跟被泥糊住了似的。汪桂容这话是在暗损她能力不足,皇上才把这权力移交的。也不想想,自己管这后宫靠的全是自己的本事,谁像她,就是假传圣旨,恐怕皇上也要在后面跟着她造假呢!
洪德妃勉强一笑:“妾也不过是怕娘娘不知,好心提醒一声罢了。”
丁惠妃听了汪桂容这话,却猛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心中那种冲动更激烈了。这……看汪妖妃后宫一人不留的架势,说不定真能成全了自己!当即难得地开了声:“妾看娘娘处事果然是雷厉风行,处处妥当,难怪皇上放心。”
汪桂容一听,美得小嘴儿一抿:“姐姐这话说得,妹妹虽不敢当,可这心里还真是忍不住想要得意一下呢!”说完,自己呵呵地干乐了几声。就说这丁惠妃是个上道的,果然是个知己。
洪德妃心中暗恨,这丁惠妃一贯做出个世外高人的清高相,结果这会儿,投诚的马屁拍得可真是又快又响。最奸滑的就是她了!
一时,便连吕美人也一并找了来,齐齐整整地十六名美人都挤在玉堂殿的正殿里。汪桂容也不为难她们,一人一个小板凳,坐着跟一群学习班的小朋友似的。
汪桂容这才开始说道:“昨儿本宫就说了,今日起你们一个不留,全都要出宫。”
“可是……娘娘!”马上就有人想说话。
汪桂容可不客气了:“闭嘴。有你们说话的时候!从现在起,谁敢再插嘴,就先拖出去,在那太阳底下跪上半天!”
这可比那打板子还狠。此时日头正热,这些美人们都娇嫩爱惜容颜,哪个愿意出宫前晒成个爆皮大黑蛋?立刻鸦雀无声。
“张公公,把东西拿上来吧!”汪桂容吩咐道。
一时,张玉全领着几个太监抬出了三只大箱子,他自己手里端着一个银盘,盘上盖着红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些美人们都盯着那银盘,心中瑟瑟发抖:“这汪妖妃最是毒辣,不会是鸩酒什么的吧?谁不听话就赏一杯?”
汪桂容一指那三只箱子:“那里面都是要发给你们的安置银子。每人三百两。今明两日出宫的,发足三百两,拖延不肯出宫的,每日扣五两,扣完为止!”
这话一出,那些美人都愣了。还当汪妖妃会不管她们的死活,全都一股脑地推出宫门算数,没想到,只要付点银子还能缓一缓,通知了家人来接,当下都安了一点儿心。
“这盘子……”汪桂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她刚才被丁惠妃一夸,忘了她现在是后宫最高领导了,怎么能自己扯开嗓门发布条例呢……
“张公公,你来说。”汪桂容看了小宁一眼。小宁立刻给汪桂容递了杯不冷不热的红糖桂圆红枣茶。汪桂容嘴角带笑,果然嫡系心腹就是靠得住。
张公公为人本就和善,当即笑眯眯地揭开了那块红布。只见上面是一个一尺长宽的柚木匣子,漆了黄澄澄的桐油:“娘娘说,你们就是出了宫,也是伺候过皇上的美人,是嫁人还是要留娘家都由你们自个儿拿主意。若是家里人对你们不敬,或是度日艰难,只管来宫里告状。若所说为实,娘娘自会为你们做主。”
他一指那匣子:“这是娘娘想出来的法子。日后就挂在宫门外。你们有事只管来投信。”
这一下,不说那些美人,就是洪德妃和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