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绿松石,单看品质也乃上上品,加上这雕琢又出自大家赵嵩之之手,更是增添了其价值,若不是沈姑娘出手大方,这玉石买也是买不来的。”
钟卿前面的话一句没听进去,只听到了最后这句,脸色霎时变了:“竟是绾绾送你的?”
封桓点头:“就是啊。”
沈绾见钟卿听到肯定的话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跟沈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说起来,赠玉有些源头在里面,封公子也助我良多,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沈绾解释道。
钟卿却摆手,再看那玉已经变了眼色:“你可知女子赠玉是何意?”
“绾绾,你……哎!本王还说你怎么就是不同意入王府,原来是与人有誓约。”
“怎么?”萧承衍皱了皱眉头,神色不解地看着钟卿。
“玉乃定情之物,同性相赠为贺高山流水的知音之情,异性相赠便示昭昭心意,有以身相许的意思……”
封桓急忙把玉石收起来:“小王爷记错了,唯有男子赠玉美人之时才有此意,况且这玉也不算沈姑娘赠予我的,最多算是……以物换物,对!以物换物!”
他一边解释一边看萧承衍脸色,将那块绿松石塞到荷包里,恐怕出什么变数……动作仓促间却将沈绾桌上的酒杯碰倒了,酒杯一路轱辘到钟卿面前。
钟卿拿起酒杯嗅了嗅,眉头皱到了一起,却听萧承衍突然道:“这玉石价值几何,孤买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面额都大得吓人,被“啪”地一声拍到桌子上。
“孤买了玉石,再赠予封桓,这样,岂不两全?”
凤求凰
“殿下?”
封桓看着桌上的银票, 又抬头看了看萧承衍,眼中满是错愕。
心思稍微玲珑些,便能懂萧承衍此番用意, 不过是借此断了他们二人与这玉的联系, 如此一来,就不是沈绾将这枚玉石赠予封桓了。
道理虽然都懂, 可萧承衍……为何会在意这等微末的事?
沈绾看着萧承衍的双眼, 却见他泰然自若, 丝毫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心里突然生出些异样的感觉。
说不上高兴,可也说不上抵触。
钟卿暗下挑了挑眉, 轻咳一声,将银票推到封桓面前, 笑道:“既是殿下给的,你便拿着, 横竖, 他也不会将这玉收回去。”
封桓回头看钟卿,却在他的双眼里看到了警示, 仿佛在告诉他“你若不拿银票就难保殿下不会将玉石从你手中抢走了”。
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封桓急忙三两下把银票巻巴卷巴塞到衣袖里,旋即笑笑,企图掩盖他刚才的失态。
钟卿却不高兴了,他将滚到自己身前的酒杯递到沈绾面前,嘴角一咧, 丝毫不像尊贵雍雅的王爷,反倒像个市井无赖。
沈绾看到酒杯,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绾绾,那块破石头,本王就不计较了,但你这是什么意思?敬了我们数杯,自己却以茶代酒?”
“今日本是大家推心置腹的月下美谈,绾绾这么做,岂不扫兴?”
沈绾目光挪到酒杯上,没去伸手接住,坐姿有些僵硬。
沈绩帮着接过,歉意地低了低头:“我阿姐不胜酒力,一杯倒,未免失态,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
封桓是第一次听说,也因为这酒杯里是茶不是酒而有些压抑,甚至连钟卿那句“破石头”都没在意。
钟卿莞尔一笑,眼神瞥了瞥古井不波的萧承衍:“这不是巧了,咱们殿下也是从不碰酒。”
沈绩连连点头:“这样的人也是有的,要是非得阿姐喝,就都让我替了吧,当然,殿下的我也可以,没问题!”
钟卿恍若没听到,拿了一个空杯斟满了酒,将酒杯往石桌中央一放,笑容带着些挑衅。
“不是所有人的酒都是旁人能替得了的,以你还不够资格。”
沈绩神色一僵。
钟卿却不管他,而是看了看两人,仿佛在憋着什么坏心思,眼珠流转,伸出手指着这杯酒,笑道:“今夜意义重大,以后便是将生死都交付在这几人手上,二位怎么说……也要有一个来喝这杯酒吧。”
夸大到这种程度,沈绾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个钟小王爷搅混水的能力,可看对面萧承衍岿然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知道他万万不会卖钟卿这个面子了。
站起身伸手将酒杯端起,沈绾一手托着杯底,一手扶住杯身,在石桌上转了一圈:“这杯酒,我喝了!”
“阿姐!”
沈绩制止的话还未说,沈绾已经端着杯一饮而尽了,模样甚是洒脱,萧承衍抬头看着她,目光突然定在皓白的脖颈上……
“只不过是一杯,且又不是毒酒,小舅子莫要担心。”钟卿刚说完,抬头再去看沈绾,却见她脸颊染上两抹绯红,身形也摇晃了一下。
还不等沈绩反应,他急忙托住沈绾的双臂。
“看来果真是一杯倒呢!既如此,本王就受点累,将沈姑娘送回屋里去吧。”
众人:……你肚子里藏的是什么心思都露在脸上昭然若揭了好吗?
沈绩当然看出这个小王爷对自家阿姐有非分之想,刚来青州时候他就听说青王爷没有正妃呢,小妾都已经抬了十三房了,简直……简直匪夷所思。
他把沈绾拽到自己身前,对钟卿弯了弯身:“不劳小王爷尊驾,这种事让我这个弟弟来再正常不过了。”
沈绩硬拽,钟卿不放,沈绾犹如牵线木偶似的被两人拉来扯去,仅存最后一丝理智的他将两人都推开,一手扶住了石桌。
“不用你们……我自己走就行。”
她步履蹒跚地走到台阶下,踏上木板桥,好在桥上有围栏能让她扶一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指,声音有些飘忽:“不许跟过来!否则……我就把他踹到湖里!”
这话已经是酒话了,甚至让人听来还觉得分外幼稚,只是她临回头前看了一眼沈绩,谁都没发现。沈绩眼珠一动,急忙拉住钟卿的胳膊:“小王爷不必担心我阿姐,她自己能走回去,放心吧。”
“可是——”钟卿指着桥上渐行渐远的人,逐渐淹没在夜幕里,沈绩紧紧地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