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咱们要不做点别的?”
钟从余内心自演大戏三百场,措不及防地被截断,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有点郁闷。
……说不高兴,不说也不高兴,难伺候。
“那你要干什么?”钟从余简明扼要地问道。
顾迟动作夸张,力道轻微地一拍大腿:“好说,我们回家去。”
“你的中枢神经漏出来了吗?”钟从余被弄得有些懵,怼人功夫便下意识地展开,“不,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又想要做什么?”
住院部这边的连排椅子上一向人多。
“你如果不想当众开说书会,然后明天八卦满天飞,就大可毫无忌惮地在这里说。”顾迟指了403房间,“但我人帅心善,给你提供第二个选择。看见那边没有,快要吵起来了,我们三偷偷溜回家,我煮饭,你讲故事,小的负责吃,比起来是不是要美好很多?你随便说,放心说,我这人又酒后失忆的毛病,是众多鳏寡孤独的倾诉对象。”
钟从余:“……”
钟从余:“直接走?”
顾迟笑出一颗不那么可爱的虎牙:“难不成还有程序?”
钟从余:“那你为什么要掂量这瓶矿泉水瓶?”
“哦,你说这个啊。”顾迟掂量的动作越来越大,最后,直接举过头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一个预备三分扣篮的动作——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
“要不先猜一猜?”
顾迟一挑眉:“哎算了,我演示直接给你看。”
“用来打人!”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矿泉水瓶从人头上空划出了一道弧线,然后精准无误地落到了那位传说中小红帽他爸的姐的丈夫的头上,敲出清脆的一声。
砰!
“走!”
顾迟动作飞快,拉着钟从余,拧着小红帽,拔腿就跑。
王大串立马在后面鼓掌了:“迟子!干得好!我爱你!!!”
顾迟回头:“你丫不叫出我名字会死吗?”
王大串持续打call。
钟从余:“……”
真是一群精力过剩的人。
从医院出来,一路不减速地夺命狂跑,回家大概只需要二十几分钟。
顾迟以前经常这样干,有时候是为了躲人,有时候是为了保命,甚至还躲过某些过于不要脸大姐大的夺命桃花追捕,反正结果是锻炼出来了惊人的肺活量,没有感受到过累字怎么写。
但他忘记今天左手拧了一个,右手抓了一个。
身体表示超出主机承受负荷了。
“啊……”
顾迟在最后上楼的时候彻底宣布告罄,并且以一种年过七旬老太太的姿势扶着腰:“卧槽,啊啊啊卧槽,这次是真的闪到了,我听见骨头在响!”
钟从余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活该。
他缩回被顾迟拽在巴掌里的手腕,起初抽的两下还没抽回来,用力扯出,低头发现了被勒出的红痕,动一动还有些痛,表示真的很想打人。
刚才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有和这个王八蛋分享过去的想法?能把这根筋拔掉吗?来得及吗?
顾迟毫无洞察力,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腰:“没良心的,用完就丢。快,帽儿快来扶着哥,哎哟我这老腰。”
“你说这句话好意思吗?”钟从余插嘴。
顾迟:“有本事你扶啊!”
“扶就扶!”
钟从余是个行动派,说到做到,当场就准备挽起袖子开干。
看似不妙。
顾迟还沉浸在自我伤员当中,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这清晰地疼痛,没察觉出周围的环境有什么变化。他倒是不介意扶自己的人是钟从余还是小红帽,有人帮把手就行,是钟从余还好一些,到时候可以趁机嘞他脖子一把报仇。
小红帽是跟着顾迟和王大串摸爬滚打长大的,有些东西没干过也看过好几次,第六感提醒他有地方不对。
钟从余捏了捏手,把手指抵在唇边,侧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红帽识相地双手遮住了眼睛。
然后——
一秒……
两秒……
三秒……
“啊啊啊啊啊啊妈呀!!!”
意料之中的惨叫声出现,顾迟成功被钟从余的“扶就扶”彻底闪了腰,目测短时间内直不起来了,得趴着。
钟从余拍拍手:“还需要扶吗?”
“不了……不了……”顾迟感觉自己的三魂六魄都从七窍里面蹿了出来,“不了谢谢您……大爷!”
“哎哟……”顾迟最后的倔强失败,爆发无效,终于老老实实不动了。
钟从余转身上楼:“我走了。”
小红帽依旧站在原地,把合并的手指打开一条缝,从中虚虚地看着,目光带着那么一丝丝可怜的意味,然后肚子叫了。
天杀的钟从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迟叹了一口气:“饿啦?”
小红帽点点头。
顾迟:“那我想想办法吧,先缓一下。”
半个小时后——
“钟从余!你这狗没良心的王八蛋!”顾迟左思右想没辙,干脆在这片自带扩音效果的居民驻扎楼里面吼起来,“用完就甩手,你把我踹了谁做饭啊?关心关心小孩啊,还不快下楼想办法把我弄回去啊!”
“钟从余!你听见了没?你当真丢下我不管啊?”
“Hellow?Hi?有人吗?听到请回复!”
现在已经围了一大圈群众,年轻女孩居多。
“这两人干嘛呢?我没瞎吧,吵架也不是这样吵的吧。”
“抱歉姐妹儿,我想歪了。”
“我面壁,我也……”
钟从余忍无可忍下楼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段话。
顾迟立马伸出尔康手挽留:“兄弟!好兄弟!来了就别走,快帮把手,我下半身全麻了。”
钟从余:“你真的很不要脸。”
顾迟:“好说,我崇尚达到不择手段直奔目的。”
顾迟:“真的,千真万确,不行你看或者捏一下,我的腰还在痛,你这么聪明,想个办法弄上去先。”
钟从余也拿着没辙:“我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抱上去吧……”
顾迟:“不错,有才,好办法啊!谁说的?”
话音刚落,旁边有位小女生娇滴滴地捂着脸跑走了,却没跑太远,躲在一颗树后探个脑袋出来望着他们。
钟从余的脸黑到了极点,可顾迟神经太大条,压根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来,抱一抱。”
小红帽又把眼睛给遮上了。
又是一声清脆疼痛的“啊!”响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能掌勺的完全没法动了,三位难兄难弟肚子都还饿着,六目相望了好几次,始作俑者钟从余终于开口:“我去楼下店里打包。”
顾迟:“不卫生。”
钟从余:“你有本事弄点卫生的出来。”
顾迟痛不欲生,从牙缝里面挤出来话:“我有本事弄,但我没本事起,记得别给小红帽的放辣椒,从家里带碗去,注意看一下店面干净问题。”
钟从余本以为他又要作妖,没想到狗嘴里面吐出来的东西还像个模样,甚至还有点道理,就保持着一种很诡异的表情愣了一下:“好……”
顾迟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