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奋斗,余时中则选择进入公司内部实习。高秀明的事业大有成就,他前一阵子才入围全国前五十大企业家,在国内已经具备了相当扎实的规模,并打算把投资的眼界放远。他目前在国外的热门地点相中了几块地,未来再过几年建设起来,他就即将以一个国际公司老总的身分,迈向事业的另一个里程碑。高秀明工作忙,常常国内国外飞来飞去,但还是与余时中保持频繁的联系,虽然见面的时间变少了,余时中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更紧密,大哥甚至要他明年过年的时候,把杜先生带回家一起吃饭,愁得他眉毛都快烫焦了。黄元今年办了同学会,余时中没去,只在电话上跟他多聊了几句。黄元和他女朋友最后还是和平分手,也说不清原因,比较令人意外的是,他和谢堂阴错阳差碰在一块,俩人的关系也逐渐缓和。万成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余时中决定送给他一组调味料礼盒,那是他上次在希腊的机场买的,虽然能不能吃到万成亲手作的希腊菜单还是个未知数。杜莉丝每年都会定期回来放假,但都是只身一人,她还真的从英国带回来一只牧羊犬,死皮赖脸得撒了一个礼拜的娇,才成功说服杜孝之帮她照顾“一下子”。华志勤向霍海请了长假,期限未定,可能要等球球的弟弟能独立走路之后,他才考虑回来帮霍海看店。杜孝之最近常常带他出国,除了夏季与冬季的旅游,年底一到,杜孝之会特别空出一个月的时间在家,等余时中一休假,两个人就用飞镖决定要去哪个地方渡假,然后隔天就背著行李直接飞往无远弗届的国度。越是长时间的相处,余时中发现自己在杜孝之面前其实很年幼,他们差了将近十岁,很多想法和价值观都不是在同一个水平上,他常常觉的杜孝之对待他的用词和举动,都很像是父亲在对待他的孩子,这让他们比情人的亲密之间,又多了一层不一样的东西。就像他到现在还是改不掉“杜先生”这个称呼。“……最近,大概就是这样。”青年端详著卧榻上苍白的脸孔,低声道:“你……听到了吗?”余时中赶到医院时,探访的时间已经快结束了。他匆匆忙忙找到了直达VIP病房的电梯,一路畅行无阻,没有遇到任何医护人员,直到走廊的尽头。他来得太匆促,事到临门,才发现自己双手空空如也,明明才刚从满地盛放的野杜鹃中离开,居然忘记抓个几朵回来,这亏大了。他绞著手指拈在口袋两侧,把气喘吁吁的表情清理乾净,才静悄悄得转开门把。他每个月都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到海城来探望她。起初的时候,他每天都会祈祷能接到医院的电话。他不敢去看她,他的确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看到母亲苏醒的人,但上次惨痛的经验历历在目,他怕韩诗雩一看到他的脸,又会沦陷在过往的泥淖。后来,杜先生就带他一起来,让他一个人待在病房跟母亲独处,一整个下午下来,他慢慢开口跟妈妈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得不到回应的问候。等下一次再来,他除了打招呼之外,还带了新鲜的花束和水果,让房间充斥著芬芳的香味,再坐到她的面前,依依告诉她,这个季节什么样的花和水果最多。再下一次,余时中就渐渐习惯把自己的事情跟她说,有些很无聊的新闻,或是琐碎的生活细节,他都可以花上一整个下午,全部一点一滴得塞进母亲的耳朵里。他要让她习惯,每次来到她的房间唠叨的男人,是她的儿子锺琪。余时中没有在医院遇过楼青云,他只晓得母亲一切的起居和医疗费用都是由他支付,韩诗雩和楼青云成婚后,日子虽然称不上幸福快乐,但至少楼青云提共了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给她。余时中起先也不信,直到陆陆续续接触了韩诗雩身边的人,有跟在她身边好几年的陪护可宁小姐,岳叔叔和淑阿姨,甚至某次探病的时候,他还遇到了传说中的章禕医师,他才知道,楼青云真的没有报复韩诗雩,他把她放进精致的别墅里,让她一个人住在自己编织出来的城堡里,他待她说不上好,唯一可庆幸的是,至少不算坏。他已经不恨楼青云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变成了他人生中的一部份,他还有接下来的路要走,而前方未知的道路,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会陪他一起走。“我去看了爸爸,就在刚刚。”余时中柔声道:“苹果花都开了呢,你这次要不要跟我一组,摘下来的苹果我们自己吃。”墙上的时针赫然停在五点的位置,余时中弯下腰,在韩诗雩的手上轻轻蹭了一下:“妈,下次见。”他夹起外套,在四方的夕阳下,拖出一条长长的黑色影子,静悄悄得关上门。晚上九点半,职棒球赛九局上半正火热,勘板上的比数一比一,一二垒上有人,投手面临第四棒打击者,持球数两好三坏,攻守两方都不敢掉以轻心,观众席上的人各个屏气凝神,电视机前的球迷更是脸红脖子粗,摩拳擦掌得等待下一秒钟的全垒打。“喔,喔!哇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早就预料到了!你看这球多直,他非得投好球不可,赢啦!太爽啦,就是要在客场狠狠羞辱你们……”酒店的老板把擦到一半的酒杯搁著不管,手舞足蹈得跟著几个死忠的球迷在电视机前又吼又叫,店里的熟客早就习惯老板与客人起哄的场景,几个路过的散客也津津有味得看起充满鬼哭神嚎的实况球赛。“我才看报上说他们连输了好几场,今天终于扳回来了。”吧台上的青年离酒柜近,趁著赢球的热劲稍微退下去,对著满脸通红的老板笑道:“你还好吗?要不再来一杯?”古老板连忙露出一个憨赧的表情,这会电视机播回新闻台,他又恢复成平时憨厚老实的模样:“抱歉啊,我就高兴,哈哈……吓到你了吗?”他挑起一瓶浅色的酒瓶,熟练得倒进玻璃杯,再轻巧得递到吧台上:“这杯请你,果酒而已,度数很低,抱歉吵到你了。”青年懒懒得撑在吧台上,没有拒绝老板的好意:“真要道歉的话,你也喝。”古浴泽很豪爽,给自己到了一杯威士吉,不加冰块,直接与青年碰杯:“乾。”吧里的客人陆陆续续结单,最后就只剩下俊俏的青年单身坐在吧台前,不堪酒力得趴在桌子上,他看著杯底剔透的薄荷色,音色彷佛也染上了甜甜的霜:“浴泽,你幸福吗?”古浴泽压根没想到好友的酒量这么浅,平时眼睛就水亮亮的,这会连声音都像是能掐出水:“我、我吗?你说我吗?”他随即咧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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