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赏的。往后好好唱。”
三爷口里的一点赏钱,放在人手里就是一条沉甸甸的小黄鱼。红玲子接过小黄鱼,又听罢了传话,眼睫微颤,笑道:“谢三爷的赏。”
梁君顾笑说:“三哥好大方。”又想起除了药材与杂书,陈老板都没收自己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于是离了戏园子,就去集市上逛了一圈。
但他知道军人喜欢马与枪支,知道女人喜欢花与香水,却琢磨不出陈老板喜欢什么。问肖副官,肖副官也不知道,只能搜肠刮肚地出馊主意,两个死直男买了一堆绸缎珠花,通通送回府上,堆到陈老板面前。
陈老板一抬眉毛,略带嗔怪地看他一眼,嫌弃少帅胡乱败家。他已经能说几句话了,咳嗽两声,低哑道:“少帅这是做什么?”
梁君顾反而瞪起眼睛:“你不要多说话!”想了想,又说:“等你嗓子好了,再回台上,我若是不捧你,就要被人说始乱终弃。我现在就练练怎么捧角儿,你之前说怕我名声不好,现在就给我收着,别婆婆妈妈的。”
陈老板慢慢张大眼睛,忽然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低低道:“谢少帅的赏。”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被说得缠绵悱恻,加上他凤眼微挑,眉目柔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美貌。
梁少帅中气十足地说:“你笑什么!”却没察觉自己脸红到耳朵尖尖。恰好有人来送药,梁少帅接过来,想也不想就往嘴里倒。小丫鬟哎呀一声:“是陈老板喝的!”少帅早苦得脸皱起来,听见这话,硬生生咽下去,说:“叫唤什么,我试试这药苦不苦。”
说着就端着药碗出去。等回来的时候,一面拿勺子搅着药汤。梁少帅大大咧咧坐在床头,朝陈老板抱怨:“那老头不安好心,这么苦的药怎么能不放蜂蜜?”说着还自己尝了一口,吧嗒下嘴,脸皱成一团,却总算能咽下去了。说着舀起一勺,怼到陈老板面前:“喝。”
横眉立目,虚张声势地。
不像是喂药,倒像是上刑。
但少帅赐的苦酒,陈老板都喝过。如今一碗药,就算下了毒也是要喝的。
陈老板见过梁少帅喝药,知道这人有多么怕苦。如今见他给自己试药,不能说不触动,便垂下眼眉,就着勺子一口一口喝梁少帅递来的药。
的确苦。陈老板想,毒药应该也是这么苦吧?他看梁少帅小心翼翼盯着勺子和自己的嘴,,直到药液全都入他口了才松一口气,喂下一勺的时候又紧张起来,皱眉抿嘴,比打枪的时候还紧张。陈老板就想笑,这气儿刚到喉咙就和药冲到一起,把他呛得咳嗽起来。梁少帅以为自己喂得急了,心里一慌差点把药碗直接扣上自己大腿,险险拿稳了放在桌子上,拇指却被烫得通红。他随意在裤子上抹了两把,扶着陈老板拍后背顺气,陈老板眼睛里咳出了泪水,回头看梁少帅狼狈样子,鼻头都出汗了,就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人家都说,一见钟情的时候,是“拨乱心弦”。陈老板这泪眼含笑的模样望在梁少帅眼睛里头,一下子莫说拨乱心弦,扯断了好几根也是有的。
梁少帅觉着自己耳朵肯定热了,“我,”他磕巴着站起来,“我去换身衣服。”说着逃命也似地跑出门去,直撞到走在路上的肖副官,两个人一起坐在地上才算停下。梁少帅喘了口气,望见正搀起自己的肖副官那幅浓眉大眼,忽然就把不住这张嘴,问:“老肖,你……你看上过姑娘没?”
肖副官:“……”
肖副官:“哈?”
梁少帅见他这蠢样子,就拍自己脑袋一下,自言自语:“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肖副官想,他和少帅之间,总有一个被撞傻了。
但为君顾(双/戏子军阀)
宴鸿门(英雄救美/彩蛋陈老板变回来)
【作家想说的话:】
为什么我追的文都坑我,为什么。
下一章肉,我推剧情不耐烦起来真是快到自己都不可思议(喂
其实太快了,但是我想直接开婚后小甜饼
毕竟我的最初目的就是搞婚后小甜饼(喂
彩蛋陈老板变回来,你变回来干嘛(喂喂
幸好梁少帅并没有被完全撞傻,还记得同陈老板说起探望这事儿。陈老板早知自己住在少帅府里,肯定会有流言,却不知会这样……会这样荒谬。
他也挺赞同这个主意,若能见一见戏园子里的人,报个平安也是好的。虽然往日里师弟与他不怎么和睦,总要拿言语酸来酸去,但好歹算个亲人。
陈老板思及此处叹了声气,忽然想到:那么少帅……梁少帅算不算他的亲人呢?又立刻作罢,不叫自己胡思乱想。
红玲子见他眼神游移的样子,低着嗓子一笑,说:“师兄过得不错么。”他这些字,是咬着又磨碎,才从齿间吐出来的。
他们在一间酒店的二楼,梁少帅帮忙包的厢房,视野不错,能远远望见城中心的少帅府。陈老板转过脸来,诚恳地说:“的确很不错。”
红玲子轻笑了一下:“是么?”他盯着陈嗣非的眼睛,缓缓道:“师兄几个月不回来,不像在享福,倒像是伤了嗓子,在养。”
陈嗣非并不否认:“我说话时没注意,伤到了。”
红玲子叫他这态度惹恼,站起身来,绕过宽阔的圆桌,走到他身旁,笑道:“你听听,你现在说话,哪里还像个要唱戏的人?说话时伤到了?真能给他找理由——他给你多少钱操你一次?”
陈嗣非微不可察地皱眉。他知师弟性子有些偏执,认准了一个理就劝不动。却不喜欢他污蔑少帅名头,于是说:“师弟,不要造口业。”
红玲子挑一下眉,唇角翘得更高,眼底沉沉地降满了雾,“他是怎么做的?让你没日没夜地在床上叫么?恩?还是让你吞他鸡巴,插进你喉咙里?”
陈嗣非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够了,住嘴。”
他是好脾气,但不是没有脾气。
“陈嗣非!”红玲子拔高了声音,丝毫不顾及可能会让旁人听见。“你这样好的天份,你一天天、一年年地求师父收你,你在台上练到昏的时候,他知道吗?他在吗!”
“他不知道!他只会用钱糟蹋你的嗓子!”
他一句接一句、一句连一句,越说越急,越说越快,自己将自己惹得发怒,根本不让陈老板有解释的机会,“他不知道!他压根不知道这对你多重要!”
“你知道你在少帅府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日日呆在戏园子里!在守着别人!”他说着,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师兄,他们这些人的喜欢很随便,因为你唱得好,就能给你许多钱,给你许多宠爱。你现在不能用了,他立刻就能丢了你。”
他没有听到少帅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