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坐在胡床上,她穿着父亲的盔甲,整张脸都埋在兜鍪里,乍一看,可不就像是始平王?
混战中的将士猛地看到明灯,登时有了主心骨,诸队主、幢主、军主更纷纷派人来讨要军令。边时晨和安德手执火炬,一南一北号令而去,说的是:“各地将士原地待命,有擅离职守者,斩!”
血淋淋一个“斩”字砸出来,震得各处将士都呆住了:这国难当头,正合该各处郎官奋勇争先,杀敌护驾,怎么反而让他们原地待命——这要皇帝有个好歹,是他始平王赔呢,还是他始平王赔?
便有人嘀咕道:“始平王这是怕谁抢了他救驾的功劳吗?”
有人干脆就鼓噪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原地待命,兄弟们,跟我——”一句话未完,迎风而来刀光一闪,头颅已经被提了起来,安德高踞马上,大声喝道:“原地待命——擅离职守者——斩!”
“原地待命——原地待命——原地待命——”
“擅离职守者——擅离职守者——擅离职守者——”
“斩——斩——斩——”
轮番轰鸣过,热的血这才喷薄出来,鲜红。
这一刀,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安德、边时晨领队所过之处,人人束手,不敢异动。而灯也一盏一盏陆续亮了起来。嘈嘈的金戈交击声,脚步声,惨叫声登时就少了大半,仍零星响起,在黑夜里,静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
“不知道死了多少兄弟。”有人计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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