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依仗,相互扶持,当日虽有辛苦,如今却有回甘了。”
殷长阑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也是淡而冷的,让人绝难以将他此刻的心情当作愉悦,而他开口时笑意未歇,声音也跟着有些上挑,问道:“容卿认为今时今日,阿晚已经是‘苦尽回甘’了么?”
容婴不由得顿了顿。
他顷刻间就注意到了从“贵妃”到“阿晚”的微妙变化,心中微微有些波澜。
论亲密,他才是容晚初的至亲兄长。殷长阑纵然是个君王——便是承认这位小皇帝从前扮猪吃虎,装得像个废物一样被容玄明和甄恪、霍遂捧上了皇位,又在容玄明离京的这段日子里先后处置了赵王殷铖和大参甄闵夷,手段称得上娴熟凌厉,但庙堂的功过素来无关私德,他愿意敬他三舍,是看在妹妹今时今日待他颇有情谊的份上。
——什么时候轮到殷长阑指点他了?
少年郎君眉宇间的骄矜太过鲜明,让殷长阑不由得微微冷笑。
修长的手指在填漆螺钿的黑色案面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
容婴目光落在殷长阑敲击着桌面的手上,听到面前书案后的君王声音淡薄地道:“阿晚当年险些身死容玄渡之手,如今宿仇尚在人世逍遥,恐怕阿晚没有容卿这样宽广的胸怀。”
容婴猛然抬起了头。
-
容婴离开九宸宫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脚下行步也重新变得稳健起来。
没有人能从他的面上窥知他和皇帝的密议中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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