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摄政王,这要是被人看见,说出去,也未免有些不太好听。
“……”谢衍面露尴尬,却又不得不应。
应下后当即离了相府。
待人一走,唐相冷了脸色,对下人吩咐道:“去把那俩小子叫过来。”
下人嗫诺道:“回相爷,大公子今夜在皇宫值班,府内只有二公子……”
“叫过来。”
“是,小的这就去。”
……
王府同相府两家结为连理,可非寻常婚事。
谢衍名入族谱,是皇室子弟,虽说上无父母兄长,可到底成亲一事要慎重再慎重。抛开其他不说,单就论摄政王与相府手中重权而言,两家结合是否会威胁到小皇帝的地位,是否会有其他预谋,这些问题恐怕就成了小皇帝那些幕僚头疼的事情。
三日后,摄政王谢衍入朝请奏,请陛下赐婚。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谢妙誉也变了脸色。
这事,怎的皇叔从未与他提及过。
不等他做决定,朝中支持的、反对的一一站了出来,双方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
谢妙誉头疼难耐,提前下了早朝。
顺便也让谢衍去御书房。
两人刚到没多久,朝中那些老东西就屁颠屁颠跟了过来,张口就跪,气的谢妙誉摔了砚台,将一群人赶了出去。
等众人嚷嚷一走,谢妙誉瞬间卸下了小皇帝的伪装,在御书房抓耳挠腮的走来走去,一点都没有九五之尊的样子。他急道:“皇叔,赐婚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万一坏了事怎么办。”
“想看看你的临场反应。”谢衍淡淡道。
谢妙誉被堵了个哑口无声,他坐在龙椅上,捏着眉心头疼道:“那您这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酥酥那小妮子……”
下次应该让她多带几盘水晶肘子。
“嗯,真的。”
谢妙誉一愣,“真的?真的假的啊?”
“真的。”谢衍又道。
谢妙誉沮丧的趴在桌子上,郁闷道:“那这天大的事你们瞒着我,还好意思跑我这儿求赐婚,你们怎么想的啊?”
谢衍:“……”
他怎么忘记了这一回事。
说归说,闹归闹,该认真时还是要认真。谢妙誉捏着眉心,沉声道:“皇叔,给朕几天时间,您和酥酥再等等。”
谢衍眼神隐隐波动了一下,想说的话终究是还没说出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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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
是夜。
谢衍坐于室内, 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捻着书籍一角,清冷目光偶尔瞥向窗外, 见外面黑漆漆一片又低下头, 过许久才将手中这一页翻过去。
如此反复多次, 却也不见他厌烦。
蓦地脚步声响起,谢衍抬起头, 听着外面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将书合起收到一旁, 正要起身, 一道清脆爽朗的少年声音传来, “皇叔,您睡了吗?”
谢衍抿唇, 没作声。
不是她。
没人回应,谢妙誉也不同他见外,直接推门而入,见谢衍正襟危坐, 他笑道:“皇叔怎知我今晚会过来?”
说着,将身上披风脱下交给丫鬟,坐到桌前,瞥见桌上放着的书就要伸手去拿, 却被谢衍快一步夺过扔到一旁。
他掀了掀眼皮,道:“身为陛下,私下出宫, 是否未免有些不妥。”
若是其他事情,谢妙誉尚且能打趣几句,可一旦谢衍提到他的身份,打心底的溢出紧张。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谢衍否定他的功绩,对不起谢衍对他的栽培。
闻此,谢妙誉当即挺直脊背,正色道:“皇叔,今日您走后,有人给朕递了折子,是朝中几个有辈分的臣子。他们意思大致相同,是想待皇叔立了王妃之后,择日纳几位官家小姐做侧妃,连人选都给朕拟了一份。只是,毕竟是您的婚事,还是您来拿主意最为恰当。”
说着,谢妙誉从袖中拿出折叠好的纸张,放到谢衍手边。
说来说去,不过还是怕他谢衍攀上相府后,与相府联手,推翻朝纲自拥为王。想当年先帝去世后,也不知是哪些人大张旗鼓的要推荐他,这才没过去几年,翻篇翻的挺快。
不过,倒是也说明谢妙誉这些年做的不错,至少让他们产生了护主的心思。
谢衍望着那张薄纸,盯的久了,能隐约瞧出几个笔墨字样。他眼底深沉如晦,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
许久之后,才淡淡说了句:“不必了,本王不纳妾。”
谢妙誉一愣,“皇叔,是侧妃……”
“有区别吗?”
唐相为官数十载,仕途直步青云,却只有一位发妻。唐乐渝生于相府,有些想法早已潜移默化,根深蒂固,即便她不说,他也要提前意会才是。
那夜只是许她心意,便是感动的不成样子,这要是真等日后府中多了其他女人,在他面前时依旧笑意吟吟,想必暗地里不知该偷偷哭成什么样子,想想就令人心疼。
谢衍捻起那张纸放于蜡烛上,火苗迅速吞噬而上。他手掌一挥,灰烬散落,道:“明日,你让人把进谏官员名单写下送来,本王亲自登门拜访,不会让你中间难堪。”
谢妙誉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他过来就是想等谢衍说出这句话,当即讪讪笑道:“还是皇叔考虑周全。”
不过,没想到皇叔平日里冷冰冰的,也没听过跟哪家姑娘走得近,骨子里倒是个情深种子。事情谈完,谢妙誉也没了正经,凑近调侃道:“皇叔,您跟酥酥到底是谁追的谁啊?让我猜猜,是不是酥酥先主动的,那完了,您得好好伺候着,她那小性子……”
“王爷,”封石站在外面,犹豫道,“唐小姐说,今晚不过来了。”
“……”谢妙誉嘴角微抽。
敢情是他会错意,皇叔根本不是在等他?
有点伤心。
谢衍“嗯”了声。
封石又问:“那厨房里热着的水粉浮元子……”
“让人送到相府。”
“是。”
……
唐乐渝同谢衍约好今晚去王府,不曾想出门时碰到了些麻烦——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厮拦住马车,恳请她去十方楼劝劝他们家公子。
待问清楚了,才知道他们家公子是秦北桥,正喝的酩酊大醉,怎么劝都劝不回去。只是嘴里一直嘀咕着唐乐渝的名字,那小厮才斗胆,想要请她过去。
菘蓝皱眉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回鲁国公府叫人,来我们相府作甚?”
那小厮抬头瞧她,欲言又止。
依临安郡主疼爱儿子的地步,不可能只让秦北桥带着一个小厮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