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关在帐篷里足有半日。出来后他颁布了几条王令。
由还健在的三位托孤重臣分别带领族中的牛羊、妇孺、孩童撤离。他带领三千勇士和少许口粮死守大营。
一时激起千层浪不少人对王令持反对意见,苦劝无果也只能执行。
苏赫巴鲁其实很清楚:躲到草原深处去才有一线生机,可芙蓉即将临盆连马背都上不去何谈长途骑马?届时族人定会劝他丢下芙蓉,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每一座帐篷都在收整行李,整个撑犁部乱成了一锅粥。阿古拉牵着小蝶找到父亲:“父汗,我要留下来陪你和母亲。”
“我也要!”
“不行!马上回去收拾东西走!”
阿古拉上前一步:“父汗,你和母亲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苏赫巴鲁注视两个女儿良久,长叹一声拍了拍小蝶的头又按住阿古拉的肩膀说道:“你母亲就要生了,父汗带人在这里拖上一阵子等你弟弟生下来就去找你们。”
“可是……”
“阿古拉!”
“父亲……”
苏赫巴鲁又叹一声,注视着阿古拉的眼睛深沉的说道:“在父汗小的时候撑犁部也发生过一场巨变,你额么格(爷爷)也像这样把父汗送出去才保住了撑犁王族最后一丝血脉。你是父汗唯一的儿子,只要你还活着撑犁部便有希望,听父汗的话带你妹妹走,好好保护她。”
阿古拉的眼眶一红强忍住想要拥抱父亲的冲动:“我知道了,这就带妹妹回去收拾行李。”
芙蓉心乱如麻挺着笨重的身躯为两个孩子收整行装,她没读过什么书所以想不出什么好计策交代两个孩子。护卫来请了几次她才恍然记起儿时在戏文里听到的一句话:“阿古拉,小蝶你们过来。”
两个孩子牵手来到芙蓉面前,红着眼眶叫了一声:“母亲。”
“阿古拉,你要好好照顾妹妹,娘亲和你父汗很快就会找到你们的。”
“是,娘亲放心。”
“娘亲教你们的渭国话还记得吗?”
阿古拉点了点头:“记得一些。”
“若是追兵凶猛你们就想办法向南逃,渡过洛水藏到渭国去。”
……
撤离的队伍出发了,巴音一声不吭的行在阿古拉身侧。数里过后突然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巴音,你怎么不走了?”
巴音咬了咬牙:“安达,你带着小蝶跟他们走吧,我要回去。”
阿古拉沉默的看着巴音,后者继续说道:“图巴部的杀了我阿爸,我要回去为他报仇!”
阿古拉看着古奇巴音通红的眼睛,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达,你自己小心!等我报了仇和大汗一起去找你。”
“好,你也小心。”
巴音用拇指勾出衣服里的狼牙项链晃了晃:“牛角号呢?”
阿古拉摸了摸胸口:“带着呢。”
巴音笑的灿烂:“那我走啦,安达!”
006
四海定君臣间隙
阿古拉与小蝶跟随乞颜格根的队伍逃亡,日子一天天过去找到她们的却并不是苏赫巴鲁,而是由图巴部可汗额日和亲率的数千名勇士。
疲惫的撑犁勇士无力招架,昔日托孤重臣格根却不顾乞颜兄妹二人,带着大队人马逃窜。好在队伍里有一位苏赫巴鲁安排的忠心勇士,率数百骑保护阿古拉和小蝶拼死杀出重围向南逃去。
流亡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了大半年,草原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正是放牧的好季节,可阿古拉他们却已经吃了几日的草根。休息时阿古拉时常想:弟是否已经平安诞下?父亲与母亲是否安好?
“哥哥,我饿。”
小蝶委屈的窝在阿古拉的怀中,抬头看着哥哥又问道:“阿爸和娘亲什么时候接我们回去?”
阿古拉拍了拍小蝶的背,柔声哄道:“就快了。”
布沁听到小公主的话,把心一横起身来到阿古拉身前单膝跪地:“王子,这样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不如我把我的马宰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布沁的身上,他自己也微微低下头犹如承受千斤之重。
马儿不仅是草原人的双腿更是他们至死不渝的伙伴,人在马在。
阿古拉起身将布沁从地上扶起:“布沁叔叔,小蝶说的只是孩子话您别当真,我们草原人就算饿死也不能杀马!”
布沁感激的看了阿古拉一眼,看着两个孩子憔悴的小脸儿心中涌出一股疼惜。大汗到现在还没赶来图巴部和南人的追兵不断,恐怕……
“王子,我们下一步往哪儿走?”
阿古拉想了想回道:“布沁叔叔不如我们继续往南走吧。”
“南边?可是这里已经快到了草原的边界,再往南?”
“对,我们到洛水边去休息一阵子。”
布沁皱了皱眉很快想通:“我明白了,王子真聪明。”
之后的十几日都没有再遇到敌人的追兵,就在所有人为之松了一口气时却遇到了南人的军队!
此时阿古拉的护卫队已不足百骑又人困马乏,而敌人的队伍排列的整齐有序,人人穿着银光闪闪的铠甲。
身经百战的布沁望着南人那不见尽头的队伍,一阵绝望。
他当机立断命令道:“铁木尔你带一半人护送公主往向北撤,我带着剩下的人护送王子继续向南!”此时他能做的也只是拼死护住大汗的一丝血脉了。
“哥哥,我不要和你分开!”
布沁勒着缰绳看着阿古拉焦急的说道:“王子!分开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只能听从天神的安排了!”
阿古拉攥紧了拳头,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布沁叔叔,我们走。”
“哥哥!”身后传来小蝶变了调的喊声阿古拉闭上了眼睛,将热泪挡了回去。
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只有分开小蝶才有机会逃脱!流火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嘶鸣一声,狂奔起来。
阿古拉不知道的是:此时草原大局已定,这支渭国军队是运送筑城物资的。
带队将军丁仪是当朝太尉的内弟,他听到动静眯起眼睛:远远瞧见奔跑在队伍最前面的流火。
“好马!”
“来人呐。”
“末将在!”
“带一队人去把那个少年拦下来,下个月就是太尉大人四十大寿,这匹红马他老人家定会喜欢的。”
“是!”
丁仪久等不见回报打发身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