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二号楼1201套房一间,一室一厅;存款十一万三千元,存在两张银行卡里,密码都是876789;还有五万买理财基金了;银首饰一套。”
我的心怦怦直跳,不敢抬头看宋翩然。
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一沓东西,电动车保修证、房产证、两张银行卡、基金购入证明,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排开,一字摆在床沿。
“银首饰是我姥姥留下来的,证书什么的都没有了,我没带过来。”
说完这句话,我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反应。
房间里瞬间静了下来,床头的闹钟秒针滴滴答答转动着。
我听见宋翩然的呼吸声。
有规律的,一下两下,和着我的心跳声。
然后我察觉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变得粗重。
“你对我说这些干嘛?”
不知道静了多久,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小纸条被我紧紧攥着,我感觉到手心已经冒汗。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忐忑又期待地看着宋翩然,问他:“你喜欢吗?”
他手上拿着手机,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我深呼吸:“这些都是我给你的聘礼,你喜欢吗?”
宋翩然还是不说话。
“还有我,你喜欢吗?”
我的心跳的像是要破膛而出,喉咙发紧,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的手有点颤抖,把手机放下,倒扣在床上。
“我喜欢你,想要和你谈恋爱,你愿意吗?”
我紧紧盯住宋翩然的眼睛。
这句话一旦说出口,所有胆怯和顾忌都消失了。
秒针还在转着,我听着声音数着数。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好像静止了,宋翩然也静止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秒,宋翩然终于动了。
他仰头,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指向门的方向,说:“你先出去。”
-
砰——
一块更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硬生生堵在我的胸膛里。
“哦……”
我大脑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机械地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关门。
等到意识重新回来我的脑海里,我才回过神来。
这算不算是表白被拒?
原来梦和现实真的是相反的。
我喉咙发涩,双腿发软,撑着楼梯扶手坐到地上。
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就好像一口气吃掉了一整个柠檬,满嘴酸涩;又像是一下切了一百个洋葱,眼眶发疼。
还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硬地硌着我的屁股?
我反手一摸,是装在裤子后面口袋里的齐国庆。
我揪着齐国庆的小尾巴,晃来晃去。
“你说这下怎么办?好丢脸啊……唉。”
齐国庆的黑眼珠子清清凌凌的,映出了一个顾影自怜、伤春悲秋的我。
不对啊!
我一拍脑袋,彻底清醒了。
齐豫你要冷静!宋翩然也喜欢你啊!
那么多的明示暗示,宋翩然不可能对我没意思。
退一步说,就算是我误会了宋翩然,按他的性格,也应该直截了当的讽刺我说“齐小鱼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所以他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第一个动作是仰起头。
应该是过于感动,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第二个动作是捂住眼。
这个动作有两重深意,一是眼泪忍不住了,只好拿手捂着;二是我的那些彩礼是在太少了,宋翩然没眼看啊!
接着,他让我出去。
出去?去哪?就是让我出去好好奋斗多赚点钱啊!
一出苦情虐恋大戏成功演变为都市励志轻喜剧。
我内心再次充满了斗志。
——归根结底,果然还是嫌弃我的聘礼太少了啊!
——今天也是为了和宋翩然谈恋爱而努力工作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小鱼:聘礼不够喜欢的人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怎么办?
吃瓜群众:当嫁妆就够了
第三十一章 老板的对不起
牵着然帅出门溜了一圈,在街边一家小吃店里吃了碗鲜肉小馄饨。
上菜的时候我傻眼了。
一个比酱油盘大不了多少的浅口小碗里,装着五六个小且精致的馄饨,汤面上飘着一层葱花。
然帅看到有吃的,凑上来嗅了嗅。
要是以前,它早就巴巴地把头搭在我大腿上,求着我给它也来一口,哈喇子滴我一裤子。
但这次,然帅嗅完味道,冷淡地扭过头,看也不看一眼。
我没好气的轻踹了它一脚:“小东西还挺挑剔。”
这份量,小的猫都不够吃;这味道,寡淡的狗都不搭理。
结账的时候我又傻眼了。
富人区就是富人区,一碗平平无奇、其貌不扬的小馄饨竟然比一般价格高出了三倍不止。
我看着账单,捂着钱包,心在泣血。
现在的我已经今非昔比了。
现在的我不仅要攒钱还房贷,还要攒钱娶媳妇。
贵是贵了点,我还是忍痛掏钱给宋翩然也打包了一碗。
我们老齐家的宗旨就是——再苦不能苦媳妇,再穷不能穷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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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作室,在院子里给然帅擦了擦脚,没等进屋,就听到一个声音说:“跑哪儿去了?”
宋、宋翩然?
我鬼鬼祟祟地往里伸了一个头,宋翩然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他穿着一件米色针织衫,头发凌乱,懒懒散散地半倚在桌上,看起来很随意,努力营造出一种“我就是刚起床随便穿了件衣服头发也没打理就下楼了”的样子。
但他的上衣就是非常“随意”的露出了锁骨,头发就是非常“随意”的乱出了蓬松有型;手腕上“随意”的戴着他最喜欢的那支表。
没看错的话,昨天他额头上冒了一粒痘痘,现在也是非常“随意”的拿遮瑕膏把它遮了起来。
他随意的有点过分精致了。
我心里有点甜,这恋爱还没谈呢,就知道在我面前要精心打扮了。
又有点苦恼,我妈常告诫我,找媳妇万万不能找太在意外表的。
看来这个问题以后要和他严肃地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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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露着个脑袋干嘛?给我当球踢啊?”他见我直愣愣盯着他,不自然地偏过头,接着又吼,“还不进来?!”
我进了门,磨磨蹭蹭的,不敢靠他太近。
他坐着,我站着。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气氛一度有种令人窒息的暧昧。
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啊!我脑中已经轮番上演王子变青蛙公主小妹放羊的星星一百遍了啊!
我脸红心跳脚发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