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的胳膊,慢慢的松开。“头疼。”汝凉钰微抬着头,双眼有些发红,看着伯玄昭。
“让李长生来看看好不好?”伯玄昭坐在他旁边,手抚着汝凉钰的侧颊。发红的眼眶,让他心疼的厉害。
汝凉钰这次点了点头,手还是抓着伯玄昭的衣角。
“元锁!”伯玄昭弯腰给汝凉钰脱了鞋子,让他躺倒床上。“去请李长生过来。”
汝凉钰躺在床上,手里还抓着伯玄昭的衣角。他看着伯玄昭,连眼都不眨。
“怎么了?”伯玄昭压下心里所有的想法,反正他这辈子是都不可能放开汝凉钰的手了。
汝凉钰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李长生来了之后,就看汝凉钰闭着眼躺在床上,伯玄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这是怎么了?”
“钰钰头疼!”伯玄昭的眼神,就没有从汝凉钰脸上移开。
李长生蹲在床前,把汝凉钰的袖子往上撩了一段,搭上汝凉钰脉。号了一会,才放开手,“凉钰?”
“昭。”汝凉钰拽着伯玄昭衣角的手,松开了。他看着伯玄昭,“我想吃听雨楼的醉蟹了。”
伯玄昭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下,嘴角笑的温柔,“那我去给你买,你好好休息。”
如果真是想吃醉蟹了,别说是听雨楼的,就是海亳的蟹,也不用伯玄昭亲自去买。
“说吧,怎么了?”伯玄昭走出去之后,门口的元锁也跟着走了。李长生靠在床柱上,看着眼神恍惚的汝凉钰,他的脉象根本没有问题。
汝凉钰睁着眼,看着床顶,刚刚脑袋里的刺痛已经缓和了。“就……没什么。”
“没什么?”李长生明显不相信的口吻,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帕子。展开帕子,里面包着的,就是汝凉钰让银子交给他的那株药草。
李长生捏着那根药草,递到汝凉钰面前,“你别告诉我你拔这东西给我,就是好玩?”
这株草,只有雾明山里长得有。李长生幼时读了长贤山庄书房里一本关于雾明山里药草的书,里面就讲了这个。
“就这发芽就需要十年的药草,你说拔就拔了?”李长生言辞之间,颇为激烈。
汝凉钰一扭头,眼神异常凶狠。“这东西,拔下来给你,仅此而已。”这几句话,没有刚才的茫然和无措。
“哈哈。”李长生有些被气笑了,又把药草放在帕子里,“这东西是制成丹药,食者言之皆真。”
把包好的药草塞进袖袋,李长生带着讥笑,“我倒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你想听什么真话。”
“长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有个分寸。”汝凉钰从那棵树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确实想把这个用在伯玄昭身上。
第90章
刚出锅的醉蟹,香味确实诱人。但提着的人无意于此,旁边站着的人更是没有心思在这。
宗安站在台阶上,看着正往马车里进的伯玄昭,“小昭儿,凉钰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这明显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伯玄昭一来就黑着一张脸,汝凉钰还没在身边,宗安还偏偏挑这件事问。
伯玄昭坐在马车里,元锁在一边撩着布帘。坐定后,将食盒放在一边,由高往低看着宗安。“小舅舅莫不是无事做了?”
抬手动了动手指,让元锁把布帘放下。就临了那一眼,宗安嘴角挂上了点微笑。
不过,伯玄昭的目光却全部落在了宗安的手里。那串墨黑色的长穗,总觉得有些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元锁,听雨楼近日有什么动静吗?”虽然那串长穗没什么特别,在街边随便找一家店,或许都能找到一样的长穗。
但,就是感觉。
元锁坐在马车里,一般只要是去长贤山庄的时候,他都不用驾车。毕竟是跟在伯玄昭身边的面孔,被有心人看去就不好了。
“回禀殿下,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元锁跟在伯玄昭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伯玄昭已经把一部分事情交给他去做了。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前世跟在身边三十多年的人,伯玄昭对他知根知底。
伯玄昭就皱了一下眉毛,随后点了点头。那条墨黑色的长穗,到底应该是谁的?
这两个人之间,有些僵持。
汝凉钰盖着被子,眼睛直直的看着床顶。李长生抱臂靠着床柱,嘴角的笑越来越讽刺。
这和惯常的李长生不一样,他突然弯下腰,从汝凉钰脸的上方往下看,和汝凉钰双目相瞪。“我还就没有这个分寸了。”
汝凉钰脸上满布的冷意,随着李长生的这句话而龟裂。露出的,是让李长生脊背发凉的笑,“长生,你是要让我生气是吗?”
“你生气又如何?”李长生完全不害怕的语气,坐在床边,双臂撑在身后,“钰钰,你再厉害又能怎么样?”
他侧着脸看着汝凉钰还躺的规矩的姿势,再说话,是悲哀又是怜悯,“你要是真的厉害,就不会把这棵草药拔下来。”
“是吗?”汝凉钰只能反问一句,就再也没有反驳的话语。他反驳不了李长生这句话,头又开始尖锐的刺痛。
李长生看着汝凉钰疼的皱起眉毛,还冷静的坐在那,“我从小就知道,你是国师,你自己也知道。”
他们两个一起长大的,了解彼此就像亲兄弟一般。“就是因为你知道,所以你很理智冷静,越来越冷静。”
李长生看着汝凉钰圆瞪着的眼,极少的像一个兄长似得,“从伯玄昭出现之后,你有了些不同于以前的情绪,我以为……”
“长生,够了!”汝凉钰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耳边一听到伯玄昭,在雾明山里听到的话,就又在脑袋里面重复出现。
李长生拉下汝凉钰的手,看着他红了眼眶,“我以为这是好事,但是你还是不相信伯玄昭。凉钰,承认吧,你不相信他。”
“我说够了!”汝凉钰坐起身来,一把将李长生推开。眉目之间从未有过的锋利,眼神像是一把沾血的利剑。
李长生站了起来,带着哀戚的表情,“凉钰,这株药草是什么用,你比我心里清楚。”
说完后,就转身出去了。他走到屋门口,看着从院门走进来伯玄昭,手上还提着食盒,脚步匆匆。
“他没事,你进去吧。”李长生的手,在伯玄昭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几下。“看好他。”
伯玄昭提着食盒的手,用力的要把木把捏断,“那块玉……”
“我去取药人玉,你别管了。”李长生往外走的步伐没停,摆了摆手。
伯玄昭刚走进门内,还没进内室,一个花瓶就摔了出来,砸在他脚边两步远处。
“你先回太子府。”汝凉钰站在屏风之后,一头有点潮气的长发,有些搭在脸前。赤着脚,站在那里。
伯玄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