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也变成了现在这种张口闭口都是金钱利益的人。
可这种事情又如何问?
顾朝夕避而不谈,她说:“可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个约定,从来没有人提过。”
如果有,就楼下那些人的脾性,怎么可能等到现在,那可是到口的肉。
“可能只是两个老人之间的约定吧。”江洲暮往后靠了靠,就着这个角度看顾朝夕,语调都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顾朝夕没再追究,她道:“为什么是我?你可以选顾茗烟,她不会拒绝。”
问出这五个字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藏在心里的不可言明的情绪。
江洲暮半晌没说话,顾朝夕却不会以为是他没听见。
她冷淡又疏离地喊他:“江洲暮,你喜欢我吗?”
没等江洲暮回答,她又道:“从前不喜欢,现在应该更不会吧。”
江洲暮不言,只是双眼直直地看向她。
“结婚可以,不过我还有条件。”顾朝夕蓦地开口说:“既然江总是为了利益,那我也不能吃亏呀,您说是吧。”
“什么条件?”江洲暮低沉着声音开口。
“第一,我帮你拿到你爷爷的股份,我要你让顾氏破产。”
“好。”
“第二,婚后生活互不干涉。”
“好。”
“第三,如果我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那就结束这场婚姻。”
江洲暮这回没有答,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顾朝夕以为是他对这一条约不满,便补充:“当然,你也是,很公平的。”
说到这儿,顾朝夕很浅地笑了下:“如果同意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领证。”
难得的冬日阳光将整间房子都包裹成了灿烂的颜色,桌角边的加湿器吐出的水汽很快消散不见。
江洲暮说了第三个好字,他安静地坐着,顾朝夕忽觉坐立不安,于是起身,只说:“既然如此,那就下去吧。”
听见她脚步落在楼梯上的声音后,江洲暮才起身。
“江洲暮,你喜欢我吗?”
顾朝夕的声音好似还在耳边。
他低头,轻轻笑了。
-
顾朝夕的外公外婆住在临市,她小时候每逢节假日都要去呆上几天。
小学二年级那年,她的妈妈出车祸去了天上保佑她,那年顾朝夕学了跆拳道,在外公家小区边的小巷里,捡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男孩。
那个小孩身上穿着脏兮兮的旧衣服,被一群男生围着脚踢拳打,顾朝夕英勇无畏地冲上前,用自己学的整套拳“吓唬”走了坏人。
不小心没注意,打斗中扑到地上,胳膊上蹭破好大一块地方,不停往外渗血。
她没管,首次英雄救美救得很开心。
小朝夕蹲在那小男孩身前,看他脸上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只觉得心疼。
她小心地戳了戳他衣袖:“你不要哭啊,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想起刚才听见男生打他时嘴里说的话——
“没妈的东西!”
“你爸没出息,你妈都跟别的野男人跑了,没人要的野杂种!”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打你一次,我妈说你就是连家都没有的野孩子!”
……
顾朝夕从口袋里翻出一颗糖,剥开糖纸。
手上都不敢用力,她声音小小地说:
“你不要难过哦,吃颗糖就不疼了,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呀。”
☆、第五章
好像自从顾朝夕点头之后,一切的流程都走得格外快,第二天两人就去领了证。
红通通的本子拿到手之后,顾朝夕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结了婚。
刚踏出民政局的门,林初薇就来了电话。
顾朝夕接起来。“喂。”
“夕夕,在哪儿呢?我们今天出去玩。”
顾朝夕说:“在民政局。”
林初薇:“?”
“你说哪里?”
顾朝夕重复:“民政局。”
林初薇:“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去民政局结婚的。”
顾朝夕:“不然?”
听筒中安静了三秒,三秒之后,爆发出一声完全有穿破人类耳膜潜能的叫声。
顾朝夕矜持地拿远了手机,等她平复后才又放至耳边。
“我靠我靠我靠!顾朝夕你他妈三秒之内给我解释清楚!”
余光里,江洲暮站到了她身旁,顾朝夕陈述事实道:“家族联姻,迫于无奈。”
江洲暮看了她一眼。
林初薇:“我信你个鬼,你要是不愿意,你爸能……”
“先这样吧,我还要忙,待会儿给你打过去。”顾朝夕打断她,一秒挂断。
刚挂断,又有新电话进来,是助理冬冬的,两人聊了几句工作的事情。
在此期间,江洲暮一直站在她身边,顾朝夕没有可以看他,却知道他就那么站着,既没有不耐烦地看手表,也没有玩手机。
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
连身上那件为了拍结婚照而穿的白衬衫都变得晃眼起来。
十分钟后才结束。
江洲暮道:“明天有工作?”
“嗯。”她回道。
江洲暮今天没有戴眼镜,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天冷又在外加了件及膝黑色长大衣,没有领带,全身上下的装饰只有腕间一块价值不菲的宝格丽黑色鳄鱼皮腕表。
即便这样,这人随意一站,都是道引人的风景,顾朝夕悄无声息地打量过来来往往的目光。
街口的风吹过来,顾朝夕拉了拉围巾,几乎将半张脸掩进去。
江洲暮往前走两步,不知是不是凑巧,刚好挡住吹往顾朝夕正面的风。
“先上车吧。”他说。
“不用,我让我助理来接我,江总去忙吧,我也有事呢。”
江洲暮压了压唇角,道:“你有事?”
“可以有也可以没有。”顾朝夕说。
各自生活互不干涉,昨日才定好的约,言下之意,是提醒他越界了。
江洲暮听得明白,却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顾朝夕不明所以:“什么?”
江洲暮动作自然又流畅地弯了弯腰,牵起她左手,带着温热体温的大拇指意有所指地在她纤细白嫩的无名指上拂过。
“戒指。”他说:“我们去买戒指。”
顾朝夕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道:“走吧。”
-
没有司机,江洲暮自己开车,阿斯顿马丁黑色轿跑,顾朝夕只能坐副驾。
全程零交流,恰好冬冬发来了剧组安排,原本五分钟就能看完的文件,顾朝夕在车上足足看了二十分钟,直到车停,江洲暮淡声提醒了句到了,她才状似从繁忙工作中抽身。
临下车前,顾朝夕才发现身上除了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