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不住的念叨好人一生平安,求佛祖保佑。
那一刻,华湄笑了,她杀人无数,却被她称为好人,她们唤她恩人,无可厚非,可若说好人,或许不至于吧,毕竟沾了那么多条人命,也不知佛祖愿不愿意保佑她们。
不过,这一身的伤能救她们于苦难,能换若水几百条人命,倒是值得。
华湄不敢晕厥,她强撑着保持清醒,她必须保证,她们没有机会见到她与月婳的脸。
否则,这些女子会死。
这是师门的规矩。
曾有一次出任务,被人看见了她的脸,她动了怜悯之心没有杀他,可是后来没多久,那个人便死了,是师门动的手,那一次,师傅罚她跪了一夜。
那可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啊,他什么也没做,她曾无比愤怒过,可不久后碧若却查出,师门动手时,那人已画好了她的画像。
那时她便明白了,他们是隐在暗处的人,见不得光,她的画像一旦流了出去,将会在大唐引起轩然大波,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直到月婳醒来时,华湄才放心的闭上了眼,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醒来时,她们在原先的那处山洞里,身边只有月婳,还放着一些熬好的清粥。
月婳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见华湄醒来,扯开了一抹放松的笑:“姑娘,您醒了。”
“嗯。”华湄轻轻应了声,身上的伤口虽然仍是要命的疼,但好歹没了性命之忧,看着旁边罐子里的清粥:“你熬的?”
月婳摇头,气若游丝的道:“她们熬的,我让她们离开她们不肯,说要等我们好起来才走,我告诉她们不能看见我们的脸,她们便每日熬了粥送到这里来。”
华湄看了眼身下,是铺好的被子,月婳解释道:“是她们拿过来的。”
华湄轻笑:“何必如此折腾,直接在寨子里找个房间不好吗?”
把她搬到这里,想必也费了不少功夫。
只见月婳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姑娘您觉得睡在那些尸体旁边不渗得慌么。”
华湄想了想,打了个颤儿:“还是这里好些。”
她们在此地养了三日,才恢复了些血色,得亏了浅笑的那些药,如今行走已不成问题,那些女子也在她们的劝说下回了家,顺便报了案。
后头的一切与已与她们无关,她们也不急着赶回去,准备找个地方先养伤,眼下这个样子就算回去了,也会惹人疑心。
若水镇去不得,那些女子中有些是来自若水镇,虽说没有见过她们的脸,就连声音也是压低了的,可至少人家知道是两个姑娘杀了整个寨子的人。
她们过去,又带着一身的伤,难保不会惹人怀疑,所以,华湄决定去与若水相反的襄离县。
换上来时备好的衣裳,找了辆马车,两个时辰后才到了襄离。
一路奔波,伤口又开始渗血,两人只得先找个客栈上药重新换衣裳。
伤口再次撕裂,她们也不敢出去招摇,只得整日憋在房间里,足足过了七八日,伤口才结了痂,二人松了口气,打算去外头放放风。
算着日子,出来已快半月了,怕碧若她们担心,早在来襄离前,华湄便给摘月楼去信报了平安。
碧若昨日回信说姑爷在她们离开的第二日便随着大公子走了,至今还未归。
“姑娘,要不您还是回去戴个面纱吧。”月婳沉着脸道。
华湄一愣,刚刚走了神没察觉,现在才发现周围已有好多目光盯着她们二人。
“你以为你那张脸能安生到哪里去么。”华湄斜了她一眼。
襄离只是个小县城,哪里见过姿色如此出众的姑娘,个个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就算回去戴个面纱,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来回看见几个戴着各种面具的人后,华湄便拉着月婳买了两个。
这玩意儿总比面纱遮的严实些,华湄的是一个狐狸,月婳的是一个笑脸,果然,这方法有些效果,至少不再受无数瞩目。
襄离县人口并不多,因着今日刚好是集市,街上便密集了起来,来回间磕磕碰碰的也正常,华湄突然顿住脚步,看着前方一个带着白猫面具的郎君轻笑:“那人莫不是有洁癖。”
月婳随着华湄的目光望去,看衣着打扮应当是个少年郎。
他行走间离周围的人远远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偶尔被碰了下衣角,都气的直蹦哒。
华湄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月婳轻笑:“人带着面具呢,姑娘别忘了府里还有个小郎君。”
华湄瞪了她一眼,到底忍住没再去看那人,转身继续闲逛。
☆、25
可是有些人总会格外有缘分, 华湄刚走到那拱桥之上时,便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 二人脚步一顿, 还不待做出反应便见一人迎面疾驰而来。
华湄皱眉,是他, 刚刚远远瞧见的洁癖白猫面具少年郎。
他身后有人提剑紧追, 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百姓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吓得四处逃窜。
为了躲避旁边的百姓, 白猫少年郎几乎是贴着华湄疾驰而过,而后他大约是担忧伤及无辜, 没再往闹市去, 直接跃下拱桥, 将身后的人引到了下方河岸。
月婳有些意外:“是死士。”
华湄自然也看出来了,追着少年郎的那几人蒙着面巾, 眼里除了杀意再无其他, 从步伐和身手可以看出那是经过严格训练不死不休的死士。
下面很快便交上了手, 白猫少年郎却只一味的躲闪, 似乎无意杀人,可他遇上的是死士,并不会因为他的仁慈而动恻隐之心,他们只服从命令,招招致命。
华湄眼神一凛:“他的招式有些熟悉。”
月婳转头看她:“什么?”
华湄没回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猫少年郎, 他一味躲闪,就算出手也留有余地,并未下狠手,不过片刻,背上的衣裳已被划破一道口子。
若说刚刚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华湄便非常肯定:“他就是大婚前夜清明镇那晚的刺客。”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月婳闻言脸色骤变:“姑娘会不会看错了?”清明镇离这里快马也要一天一夜,怎么如此巧合在这里遇上了。
“不会。”华湄非常肯定,虽然他背上那片块樱花胎记只一闪而过,她看的并不真切,但她无比肯定,她没有认错人。
他的招式与那晚的刺客一模一样。
才两句话的功夫,那少年郎就已经受了伤,华湄眼神一紧,他能在阿砚的眼皮子底下进入她的房间,身手恐与她不相上下,想要杀了这几个死士轻而易举,可他如此只守不攻,定是要吃亏。
在少年郎手臂上再添了一道剑伤时,华湄再也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