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这么些年来,席阿德第一次和小少年说上话,不由得愣了一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席子默也不理他,走出灶间,两步走到堂屋,看到地上一堆杂乱如垃圾堆一样的东西,微微抬着下巴对席阿德说道:“这就是王府的规矩,呵。”
清渠本来看到儿子过来,还想着招呼他来搬东西,没想到听到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也跟着愣住。
至于那在清渠面前完全像是个老爷的德管家,这会儿只感觉到脸皮火辣辣的疼,半晌才从喉咙里僵硬地挤出一声:“默少爷稍待,小人这就收拾。”
小少年听了也没什么表情,站在原地盯着德管家把所有东西都收拾齐整,才把人放走。
清渠微微缩着肩膀在他身后看出去,见德管家走远了,才用力拍了一下儿子淡薄的肩膀:“孽畜,你这是把德管家得罪狠了,就不怕……”
席子默回身淡淡看了她一眼:“怕什么?”
清渠转身进屋,找了张凳子坐下,才揉了揉自己发软的腿:“德管家可是仙人。”
席子默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暗想:丹药强行灌出来的练气一层,寿元都未必比普通人多一点,顶多就是个无病无痛,算个屁的仙人。
清渠见他又是这一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德行,伸手就往他身上掐了一把,没掐动:“一天到晚就这狗德行。”从桌上倒了一杯凉白开灌下去,才道,“再过三个月,你就要去府里了,别到时候还这样。”
这一回,席子默连白眼都懒得翻,撇了撇嘴道:“我去修炼了。”
再过三个月就是过年,他们这些资质低被放养在外面的王府少爷姑娘们,过年就是回去走个过场,祭祖顺便拿点年货回家。
至于德管家口中说的家族比试,那是被重点培养的子弟才有的待遇。那些子弟无一不是资质优异,从小就在各方面都格外精细,只是不知道都修炼到了什么程度。
反正比起他这么一个练气三层的,肯定是要强出不少的,到时候他只需要在边上给他那些血缘上的兄弟姐妹们衬个人场就行。
清渠不敢打扰他修炼,看到桌椅上堆放的一堆东西,赶紧叫住他:“等等,这仙丹你拿走。”
她能够保有如今的容貌,全靠着一颗定颜丹。成王府靠着炼丹起家,所有子弟几乎全都修习丹道。定颜丹在俗世中价格不菲,在成王府中只能算是小修们的习作,根本就不值钱。
定颜丹则是府里所有下人们都会有的待遇,目的只是为了赏心悦目罢了。
在这方面,席子默比她了解得要多很多,随意接过拇指大的玉瓶,打开一看只是两颗成色不怎么样的聚气丹,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鼻尖闻到鸡汤的味道,说道:“我去盛鸡汤。”
作者有话要说: 席子 (≧ω≦):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葫芦 ( >ω<):吃我啊,来吃我啊。
席子( ̄ω ̄):不吃。
葫芦(>д<):为神马?
席子( ̄ω ̄):看上去没食欲。
(完)
大吉大利,悄咪咪开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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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鸡毛缎
无论是器鼎还是药鼎,都是最基础的法器之一。但既然是法器,就会有一些法器的特性,譬如说能够变大变小。当然,受限于质地,最起码他这个破烂器鼎,要做到大小随心是不可能的。
席子默的这个器鼎呢,在炼器的时候高度固定在一人高左右。
他这种炼器炼丹修炼三料菜鸟,炼制的时候采用的姿势是最基础的五心向天,双腿盘坐,视线放平,正对着器鼎的大腿。
他有些想不明白,刚才一晃眼的七彩的一团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器鼎发出“嗡”地一声,这是炼制即将完毕的信号。他赶紧吃了一粒爆米花,感受着纯净的灵气在口腔中爆开,甜香的味道肆意爆发。这股灵气就顺服地填充进自己刚才有些干涸的脉络。
爆米花中的灵气极少,胜在温和,再多,席子默这个炼气三层,也吸收不过来。
等到他将最后的手诀打完,右手虚空一提,一块布料就从器鼎上面飘飞出来,乖顺地落在他的手上。
布料看上去是月白色的,但是在阳光的折射下,却显出七彩流光,摸上去手感丝滑又非常轻盈。
席子默没见过云水缎长什么样,但是这样的料子应该不差了?
他叹了口气,倒不是他孝顺,而是有了这么匹料子,他那美少女娘应该会安静上两天?毕竟一身衣服穿不了几天,他自己也有点小心虚。
他收拾好东西,又摘了几样成熟的灵果放在储物袋里。这些灵果只是供他明后天当做点心吃的。虽然只是连下品灵果都未必能够算得上的果子,没有特制的玉盒封装,灵气还是会散逸,根本就放不了几天。
此刻已经是月上中天,席子默自从引气入体之后,身体各方面的能力越来越好。在晚上显得尤为恐怖的山林,对他一点阻碍都没有。
小小的少年像一只迅捷优雅的云豹,在山林里快速前进,不一会儿就穿过了峡谷。但是他没有往家里去,而是转入一条不起眼的小径,蜿蜒转折顺着溪流的上游走去,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到达溪流的源头,一汪不过丈许宽的小潭。
像是知道席子默的到来,小水潭中间忽然慢慢探出一截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卷卷的嫩须,翠绿可爱。
不过席子默可一点都不觉得这嫩须可爱,当年他只是遛个弯,就被这货打劫了一通!
要不是因为这货,他也不会过得这么拮据。
卷卷的嫩须已经舒展开来,原本不过拇指长短,现在已经拉伸到了好几米长,像一根细绳一样缠在席子默身上,倒是没像之前一样在他背后作妖,只是蹭过来蹭过去,就像是一只撒娇绊腿的小猫。
嫩须上覆盖着细密的绒毛,磨搓着席子默的皮肤,让他忍不住抖了抖,抱怨:“很痒啊。”要不是敬畏于这嫩须,他早就把它扯下来打成一万个蝴蝶结,再踩爆浆!
这儿流淌出来的泉水明明很清澈,但是席子默从来看不清这小水潭,所以他一直觉得这嫩须的本体肯定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大概是因为他内心的敬畏,说出口的话一点都不像是抱怨,反倒像是软软的撒娇。
嫩须怪听到席子默的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用自己的须须照着他身上的痒痒肉来回招呼。
“哈哈哈!”
“别……别挠了!”
“唉嗨嘿嘿……呜……住、住手……不对,住须须……”
须须住了须,顺须从席子默的身上,把储物袋里的丹药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