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手术室的人群里爆发一阵骚动,为免被发现,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朝着相反的地方往安全出口那边移动。
“快拦住!”一声暴喝从手术室里传来,唐黎不理会那边的动静,好在所有人都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里,两人走到安全出口时,竟然没有人发现。
电梯口黑黝黝的,只有几盏应急灯微弱的灯光。
18楼,从这里回到一层,对唐黎来说不是事情,但是对虚弱的飞鸥开讲似乎有些困难。
“上来。”她沉思一会,蹲下来,既然已经来临来了,断没有把她一人再次扔下的道理。
飞鸥叹了口气,但双腿确实没有力气,此时矫情拒绝的话,按照唐黎不会丢下她的性子,说不定会成为她的拖累。
背上一沉,伴随而来的是耳边轻声的女声:“谢谢。”
唐黎收好长刀,起身开始下楼梯。
背后的传来人的脚步声,她加紧步子,迅速地朝下面跑去。
“快来人!她跑了!”
“一群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
“这,不是没用了吗?”
“蠢货,这是老大骗那小子的!你们赶紧给我找人!”
“是……是……”
呵斥声和诚惶诚恐的道歉声在背后渐行渐远,等跨过医院的最后一道门时,两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好在有惊无险,终于是把飞鸥救了出来。
深知这里不能久留,唐黎准备拦辆车直接回去。
一辆车声流畅的黑色越野刷地一下停在两人前面,摇下的车窗显露的是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庄如亭西装革履地坐在车上,眼神冰凉,张口就不容拒绝:“上车!”
糟糕!忘记跟他说了!唐黎心一虚,带着飞鸥坐在了后面,无意间瞥见后视镜,发现人家正透过后视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赶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快走快走……”
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声,庄如亭没法,直接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医院一闪而过,飞鸥高高提起的心终于彻底安放起来。
庄如亭开车的速度很快,二十分钟后,三人就回到了住所。
他神色凛然,清瘦的身子包裹在做工考究的西装里,头发靠后梳,饱满的额头下是一双泛着浅棕色瞳孔的眼睛,一缕头发因为来得急促而垂在额头边缘,破坏了整体的严肃感,透出几分难得的凌乱感。
唐黎见他嘴唇紧抿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见飞鸥脸色苍白得吓人,赶紧打发她去客房里休息,好在里面一应俱全,不用再去准备什么。
飞鸥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歉意一笑,进去后贴心地关上房门,徒留留在客厅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那个……”唐黎呐呐地开口,刚想解释自己跟飞鸥的事情,庄如亭直接坐在她家的沙发上,一双长腿微微蜷曲在那,视线从她的脸上扫过。
额,被他这样一看,唐黎准备好的词一个都说不出来。
见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庄如亭最终还是叹口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唐黎立马坐在他旁边,软软的沙发往下一陷,两个人靠得更近了。
“额,事情是这样的……”唐黎赶紧抓到机会娓娓道来,从在仁重村事件结束后,飞鸥在机舱的时候就找到了她,碍于江言之在,只简单地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
昨晚,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她接听后才知道是飞鸥。飞鸥的语气听起来还算镇定,只拜托她今天收到信息后从医院带走她,当然也强调了事情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早上我去找你,发现你已经出门了,而且发过信息给你。”她撇撇嘴。
得,自己还委屈上了。不过这倒是实话,他确实是看到手机上的信息才匆匆忙忙赶过去,幸好她没遇到危险,不然……
“好了,我不是在怪你。”他看了一眼飞鸥紧闭的房门,“只是提醒你不要什么人都信,特别是江言之。”
听到这话,唐黎就知道他没在生气了,当下嬉皮笑脸起来:“知道知道,我就信你嘛。”
庄如亭佯装瞪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不是说想吃火锅吗?我已经订好了,中午就去。”怕她带上飞鸥,特意说道,“她身子不好,不能吃,你可以点些清淡营养的饭菜叫人送过来。”
“嗯嗯,我现在就点,等下就过去吧。”说到吃,自从在诡异世界吃不好睡不好后,她对这些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有些在意了。
两人几句就商量好,唐黎跟飞鸥说了声,里面飞鸥低低地应了声好,两人接着便出门了。
屋门被“啪”地一声关上,飞鸥从房间里出来,她看着门口一眼,苍白的脸色闪过艳羡。随后,摸了摸肚子,最后在思绪异常复杂的时候睡了过去。
……
某间私立医院,手术室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溅起的鲜血。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地上,看着四处的残肢断臂,还有挣扎过后的痕迹,他的眼里全是惊恐。
原来因为断电过后的楼层已经恢复了明亮,但就是因为这样,所有的一切才看起来显得更为触目惊心。
他不住往后面退去,每动作一下,断肢的疼痛让他恨不得在下一秒就昏死过去。但死亡的恐惧时刻萦绕着他,刺激着他的大脑保持清醒。
等他手指触及到手术室的门槛石时,心中一喜。可腹部的再次疼痛却打破了他唯一的希望,最后,他绝望地睁着双眼发出最后一声撕心裂肺地吼叫。
18层的整层楼里,明亮的灯光冲散了所有的黑暗。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四处游走,整个空间里一片寂静。
18层,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等唐黎觉得应该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
答应了庄如亭不再擅自行动的要求后,两人吃完火锅,庄如亭很忙,对于穿着西装吃火锅染上气味这回事却也并不介意。
一顿火锅后,唐黎双颊绯红,一双极黑的眸子的雾气中流光溢彩。
好不容易阻止了心底最黑暗的冲动,送她到楼下后,两人挥手告别。
少女轻快的身影消失在楼中,庄如亭站在那呆了一会,最后看了一眼时间,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拿出钥匙,打开屋门。留给飞鸥的房间大门敞开,她意识到了什么,走进去一看,里面的床单被套被拆了下来,已经好好地晾在了阳